整个晚上,她就一直抹着眼泪,絮絮叨叨地向妈妈说起了她和姨父的情况。
姨父还是一直很在乎玉娘的,但那女的总是不断追求他,姨父就总是反反复复不断出轨。
玉娘开始有些无法忍受这种折磨了,想和姨父离婚。
因为,每次她都对姨父抱着希望,希望姨父能浪子回头,但姨父却又每每使她很失望。
但真要考虑离婚,则无异于断臂割腕。
尤其,他们之间还有着小表弟这个无法割舍的牵挂。
每每玉娘横下心来和姨父提出离婚要求时,姨父就总是低眉顺眼地认错,还指天指地地作出要痛改前非的样子,并用小表弟来软化玉娘。
而最近一次矛盾的激化,恰好是在我初三最后一个学期的时候。
大概几个月前,玉娘现姨父又一次欺骗了她,于是万分愤怒,坚决要同姨父了断关系。
姨父呢,自然是老调重弹,极力呵哄,就这么拖着、赖着,死活不离。
本来,玉娘是可以申请强制离婚的,但姨父知道她心软,所以故技重施,用小表弟的血脉关系不断软化她。
加之姨父意识到这次玉娘的爆不同于以往,因此近几个月来,姨父倒是收敛了许多,似乎是痛下决心要改过。
因了这些千丝万缕的纠缠,玉娘心情很乱,不知道该不该再给姨父机会。
她温婉的性格使她在做这个重大决定时,显得优柔寡断。
于是,在这个假期,才极力地要求妈妈赶紧到省城,好让妈妈帮她拿拿主意。
并且,由于多年不见,玉娘也想看看小时候那个腼腆,却又淘气的、让她又疼又爱的我。
因为已经有了孩子,而且姨父和玉娘毕竟还是很有感情基础的,所以,这种事当然是主和不主离。
妈妈也只能是劝玉娘慎重,并列举了姨父的很多优点,让玉娘再给他一次机会。
由于妈妈年纪较大,是玉娘从小以来一直很依赖的大姐,所以她向来很服妈妈的规劝,最后,自然是同意了妈妈的建议。
我在隔间静静地听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百感交集。
我想起了温柔的玉娘在我小的时候,将我如掌上明珠般,捧在掌心百般呵护的往事,想起了亲眷们对玉娘的关怀、疼爱……又对比如今忍辱负重、欲诉无门的玉娘,不明白老天怎么忍心让如此温婉、善良的人饱受折磨。
对于大人之间的事情,我自然无从插手,也帮不上什么忙,因此,只有在心里默默地暗自为玉娘祈祷。
就这样,整个晚上,我的心绪也随着玉娘的哀怨、凄楚,在她不断的长吁短叹中起起落落、辗转反侧……
不自禁地,心中就泛起了异样的感伤,胸中那个最软的地方,仿佛被忧郁的指尖轻轻撩动着,激起柔柔的涟漪……
迷迷糊糊地,我怀着少年维特般的哀愁,思绪渐行渐远……
第二天一早,玉娘和姨父都要上班,姨父特地起了大早来接大家去吃早点。
我历来爱睡懒觉,加之昨晚未睡踏实,因此就赖着床,不肯起身。
妈妈了解我的习性,拿我没法,而玉娘则是心疼我。于是,大人们就由着我继续睡。
在他们吃完早点后,帮我带了一份回来,接着姨父和玉娘就去上班了。
妈妈和两个娘娘,无所事事地领着表妹和表弟他们坐了一会儿,感觉很是无聊,而电视也没什么看头,就相约着准备逛街。
玉娘家那个小保姆叫小燕,是当年外公在家乡乡下的亲戚家帮他们物色的。
由于家境贫寒,所以人很踏实勤快,从12岁起就一直跟着玉娘。
199o年,她18岁,我管她叫燕姐。
玉娘把她从乡下带到省城后,对她一直很好,最后还帮她在省城安了家。
这个小保姆后来还要讲到。
由于她从小就和我们很熟,管妈妈叫姑妈,所以妈妈她们逛街时就把她带上顺便照顾小孩。
临出门前,妈妈看我还睡得迷迷糊糊,就没喊醒我。
在我半梦半醒的时候,忽然,门被推开了。
我眼睛还没睁开,但立刻就意识到是玉娘。
因为她推开门时,似乎没有料到我还在睡觉,因此出了讶异的轻微惊呼。
而且,她身体散出来的那种体香,是我昨天才回味过的。
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为避免尴尬,我就装做还睡得很熟的样子,而这,是我向来的本事。
平时在家睡觉,如果我不想起床,等妈妈来催我时,我会控制自己出很均匀、且略显粗重的呼吸,并将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安详。
这其实并不奇怪,只要看过别人熟睡的样子,有点天赋的人,估计都能学得很像。
我的表演骗过了玉娘,她开始放心地打开衣柜,出拿衣服的声响。
我把眼眯开一条缝,想看看她究竟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