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的掌上明珠。
但此话万万不能说出来,青年笑得愈发谦逊知足,“能护着二妹妹,侄儿就心满意足,不敢得寸进尺。”
“哼。”云謇从鼻孔里冷哼了声,“我看你敢得很!”
一局毕,从书房中出来後,听得下人通传,称二姑娘以为表少爷又被老爷训话了,这会正焦急地在前头的园子里的凉亭里等候。
云謇的脸色都青了,匆匆拂袖而去。
言时望着姨父气呼呼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素来温润的面上,露出幸灾乐祸来。
因怕江窈担心,他一刻也不敢多耽搁,匆忙赶到了凉亭附近,远远的,却看到有个纤细的身影正趴在石桌上酣睡。
他走了过去,兴致盎然地打量着江窈无忧无虑的睡颜。
哪像是有半分焦急的样子?
“没心没肺的。”
言时轻笑道,伸出手心,轻轻贴在那白皙的脸颊上。
他俯下身,在颊上落下一个吻。
低喃道:“安心睡吧,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妹妹。”
*
别宫的朝华殿,是新晋位的颜嫔居住的寝殿。而与之最近的登仙殿,则是皇帝修行的殿宇。
若非入了宫,李妍沁也没想到,皇帝多数时候并未住在皇宫,而是在这别宫内修道。
她坐在轩窗前,遥望窗外。
已是深秋,窗外落叶纷飞,往常她从不会像别的姑娘家那般伤春悲秋,如今看到这一地落叶,心里也堵得慌。
朝华殿只有几名宫人,且都冷冰冰的,她过了好几日才知,这偌大奢华的别宫内,住着端太妃丶皇帝丶和她在内三位主子。
这里与其说是一座别宫,更像是一间牢狱,三座殿宇,彼此的主人虽有亲缘关系,但相互不来往。
端太妃住在最偏西的殿内,素来深居简出,称不必她请安;而皇帝自那夜後,就再未召幸过她;李妍沁也无所谓。
只不过怪异的是,皇帝和端太妃,竟也形同陌路,这就有些耐人寻味。
可又干她什麽事呢?
李妍沁无力地靠在引囊上。
她至今仍不明白,为何只是走错一步,就到了如此田地?
对朝局知情的人都明白,当下太子才是掌权者,皇帝只剩个虚架子。
她原本已经和太子有了肌肤之亲,就算不能成为正妃,做个侧妃,将来也有所依仗。谁知却落得和长姐一样的下场,成了没实权的皇帝那些不受宠的嫔妃。
更屈辱的是,她先後服侍了太子和皇帝父子两,就算外人不知道,但只要一想到那夜,被皇帝压着跪在地上时,太子恰好推门而入……李妍沁就想作呕。
太子的反应更让她心灰意冷,他甚至连愤怒都没有,只是淡然地离开了。
李妍沁屈辱地紧咬下唇,眼眶通红。
“不对……”
想起那夜领她过去的内侍,她喃喃道:“定是有人在算计我……是那阉人!”
案上的东西被拂落,空荡的殿内发出了哐哐当当的动静,一名宫婢慢悠悠地挪进来,看到此行此景,无奈嗟叹:“娘娘,消消气。”
说罢唤来另外几位宫婢,慢腾腾地收拾好,竟像是无视眼前的主子,连奉承宽慰都没有一句,匆匆退出去了。
李妍沁自小金枝玉叶,何曾被人如此慢待,更何况还是一群奴才!
可如今的情形,国公府因为爹爹的案子,正是被推到风口浪尖时,哪还能分出馀力去管她?她除了气愤,还能如何?
就像一朵被摘下的花,虽然艳丽,但即将枯萎,李妍沁慢慢跪倒在地,高傲的头颅无力地垂了下去。
“小的见过总管大人。”
殿外传来宫婢们的声音,俄尔一年轻俊秀的宦官,缓步踱入殿内。
他和李妍沁一般年纪,生得一副书生模样,可神情确阴森森的,活像从地狱爬出来的一样。
“颜嫔娘娘,稍安勿躁。”
内侍在她跟前止步,不紧不慢道。
李妍沁只觉这声音很熟悉,她凝神想了会,记起来这是那夜领她去湖心阁的内侍。
愤而擡头,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她不敢置信,眼睫不住扑闪,蹙着眉,恍惚道:
“你丶你……怎麽会是你……”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我看你敢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