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查到她的生父是云少傅,生母则无从得知。
虽已是过去,但想到江窈的母亲在不知不觉中葬身火海,言时忍不住自责。
江窈亦是难过,可她也知道此事与言时无关,只安抚他:“没事,都过去了。”
“不,阿窈。”言时涩声道:“当年是我先入为主地觉得是岳父大人对不起你们母女俩,不愿让你被他带走,便一直未告知岳父。”
“直到仵作在别院验尸,验出棺内女子曾生养过,岳父大人才知原来他与岳母大人还育有一个孩子,开始四处寻找你的下落。”
“我也是那时才意识到,是我误解了。”
後来言时第一时刻告知云謇,领着他来到自己府上。
在看到榻上沉睡的少女时,云謇伸出发颤的手,却迟迟不敢触碰。
见到江窈脸上的伤疤,又听言时说起当年他们一道被拐至深山的遭遇,云謇痛苦地哽咽道:“阿颜,是我没护好你,没护好我们的女儿……”
云謇哀伤过度,竟吐出一口鲜血。
从昏迷中苏醒後,云謇变了个人,运筹帷幄的云氏家主变得愈发偏执,一心只有给女儿复仇出气一个念头。
彼时李家因帮新帝稳住局势立了大功,而李妍沁更是不知走了什麽门道,竟成为新帝的贵妃,李家煊赫一时,权势滔天。
而云氏因起初追随先太子而受新帝猜忌打压,居于颓势,言时和云謇二人联手,用了近十年才逆风翻盘。
可就在扳倒李家的前一年,江窈终于撑不下去,咽了气,而云謇接连承受失去至爱和女儿的打击,在江窈死後的第二日也病逝了。
李家满门处斩的前夕。
言时去了狱中,拿着江窈生前的香囊走到李崇心母子跟前。“李将军还记得这香囊麽?”
李母不明所以,而李崇心则对着香囊痛楚落泪,“阿窈,阿窈她怎麽样了?”
这些年李崇心无数次前去府上,求他让他见江窈一面,但每次都被他回绝,“阿窈说,她不想见你。”
因而李崇心一直不知道江窈是死是活,还以为她好端端地和言时待在一块,成了言时的妻子。
言时也正是有意如此误导,想让他尝尝被心爱之人抛弃的滋味。
因而见到李崇心对江窈的香囊落泪时,他只是淡道:“内人如今过得很好,不劳将军费心,只是当年将贵府对内人所做之事,在下却不能释怀。”
李崇心母子这才意识到家族败落的原由,然而为时已晚,李母不愿相信,当年她不过拿捏了一个孤女,谁料竟导致了家族败落。
同在狱中的李氏族人得知原由,皆痛斥李母是害群之马,而李崇心不仅要承受痛失所爱之苦,更要承担家族败落的过错。
当晚他便在狱中自尽像家族谢罪,李母亲眼目睹爱子自戕,亦得了失心疯。
大仇得报,尘埃落定。
可惜的是,上一世端太妃在皇帝自焚前就病逝了,他们无从查到端太妃谋害江窈母亲的事,故而这一世,言时只是成功让云謇和江窈母子相认。
说到这,他搂住了江窈,“妹妹……对不起,上一世若不是我存了私心,没有立即告诉岳父你的消息,才让你们父女不得相见。”
方才见到云謇送江窈出门时欣慰而满足的眼神,言时越发内疚。
“没事的,那都是误会,且都过去了。”江窈唏嘘着,又不安起来,“言时哥哥,我想跟着爹爹他们去南疆?”
“为何?”
江窈眉心紧蹙,“听你说起前世之事,我只觉得害怕,重生本就是怪力乱神之事,况且这两世又有种种机缘巧合。”
冥冥之中,因果循环丶祸福相依。
“我有些担心,我怕阿娘像我当年一样,睡着睡着就醒不过来。”
言时缄默良久,“好,妹妹去吧。”
他叹道:“只是如今朝局大乱,姨父又匆匆辞官,势必会影响云氏,我们两府祸福相依,我需要稳住如今的地位,才能更好地庇护你我的家人。”
江窈明白了,“没关系言时哥哥,我跟着三叔柔姨就好,你大可放心,只是要委屈你独守空房了。”
言时低头笑了,在她耳边蛊惑道:“那可怎麽办?妹妹想个法子。”
他顺势把她推倒在榻上。
江窈揪着衣襟,壮士断腕般豁出去,直直躺平:“夫君你……你来吧,我不会像上次一样咬你了。”
“你倒好意思提。”言时掐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