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从厚厚的云层后露出一角,清冷的光洒进房间。
裴远溪眼前的一切也逐渐变得清晰。
包括贺觉臣眼里灼热到烫人的浓烈情绪。
被薄唇触碰过的掌心仿佛烧了起来,他的手指轻轻蜷起,想要抽回手却被更加用力地握住。
想起贺觉臣刚才说的那句话,他心里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
贺觉臣做过什么样的梦?
由不得他多想,那具半蹲着的高大身躯已经贴靠过来,手臂环住他的腰,弯腰把脑袋放在他的腿上。
滚烫的呼吸透过布料喷在腿上,裴远溪浑身轻轻一僵,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他已经太久没有跟贺觉臣这么亲近,以前习以为常的举动,现在却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我好想你……每天都想,想见你……”低沉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
裴远溪想要推开他的手顿在半空中,手指缓缓收紧。
眼前的人似乎比上次醉得还厉害,说话颠三倒四:“他们不让我找你,反正……反正你也不想见我……”
“你这么讨厌我,怎么会来找我,又是梦……”
裴远溪垂眼沉默了几秒,抬起的手最后搭在了贺觉臣的后背:“你喝多了,先起来。”
圈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像耍赖一样,回应他的是无声的拒绝。
不管裴远溪怎么推,趴在他腿上的人都纹丝不动,他只能试图唤醒对方的理智:“明天早上还有会议,你这样怎么参加?”
“不去更好。”贺觉臣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我才不想看你跟别人卿卿我我。”
裴远溪有些不解:“我跟谁?”
然而贺觉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小声地哼了一声。
裴远溪觉得眼前这人醉得比他想的还严重,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说:“再不起来我就走了。”
这回说的话竟然有了效果,腰间的手臂一僵,缓缓松开来。
他趁这个时候赶紧起身,朝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跟贺觉臣拉开了距离。
半蹲在沙发前的人没动,只是紧紧地盯着他,漆黑的眼眸闪着不安的光。
两人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对视片刻,裴远溪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把喝醉的人独自丢在这里。
他认命地走到门口处,打开客厅的灯,又回到沙发前。
在他朝门口走去的时候,贺觉臣全身紧绷,几乎就要冲上前把人拉回来。
等他回到沙发前,才又不动声色地放松下来。
裴远溪把还蹲在地上的人拉起来,按在沙发上,去浴室里拿来一条打湿的毛巾,给贺觉臣擦了一下脸和手。
让他意外的是,在他做这些事的过程中,贺觉臣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副任由他摆弄的样子。
这让他的工作量减轻不少,很快就把贺觉臣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擦干净了。
把贺觉臣带到房间后,他看着坐在床边的人又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帮他再擦擦身子,最后还是决定不费这个功夫。
自始至终,坐在床边的人都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安静得不像是喝醉的人。
裴远溪低头避开那道炙热的目光,帮贺觉臣取下领带,然后一颗颗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
脱下外套时,贺觉臣也很配合地抬起手,让他能够轻松些。
随后,裴远溪就发现贺觉臣有些过于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