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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周六采购日,两人一直待在家里,少虞复习功课,梁祈安在画室画画像。
几套模拟试卷做下来,梁少虞感觉这次能提二十到三十分,别说公安大学,冲刺清北都没有问题。
刷完最後一门试卷,梁少虞起身抻了抻胳膊腿儿,打算回屋换个衣服去後花园找哥。
梁祈安把那片野百合打理的有模有样,还在周围种了不少玫瑰。搬来美国一个周的生活,很称他的心意,更加坚定将来在这儿养老的打算。
梁少虞换好衣服下楼,看到哥的画室半敞着门,画架上贴着一张刚完成的画像,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梁少虞将门往後推了推方便看仔细些。
是林柏舟,还有好多孩童的画像,与林柏舟的脸相似度极高。梁少虞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前进的脚步。
稚嫩的脸庞,圆圆的眼睛,许多陈旧的记忆冲破时间的封印扑面而来。
“你好,我叫小船。”
“你好,我叫黎佑安。”
“安安,你到那边要听乌头叔叔的话,不要到处走动,也不要跟不认识的人说话。”
有时候在梦里会断断续续的想起儿时的一些事,只可惜它们都是打乱的丶无序的,经常让他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当小船的画像清晰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一下子勾连起那些隐匿在岁月中的记忆。
他跟哥哥一样,有一对很温和的父母,但他不经常跟父母在一起,是一个叫乌头的叔叔养着他以及其他小孩。
有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跟他说,他们这种叫做人质。
再後来不知道哪年,乌头叔叔让人把他带到一个大房子里,大房子里有个小男孩一年来两三次,每次乌头叔叔都会让他作陪。
那个小男孩不肯告诉他名字,只说自己叫小船。
小船丶林柏舟丶乌头,还有哥哥那天提起的山鬼,这些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他的妈妈去哪儿了?是乌头的手下吗?可妈妈为什麽会跟梁祈安的妈妈认识?梁祈安的妈妈不是警察吗?
为什麽妈妈不让他跟任何人提起自己的名字,杨盈阿姨也这麽说,就连祈安哥哥都不能说。
妈妈和杨盈阿姨不止一次嘱咐他,如果安安跟别人说了自己的名字和故事,就会惹来很大的祸患。所以这麽多年梁少虞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自己的身世,也没告诉梁祈安,他的名字里也非常巧合的有一个“安”字。
“少虞!”
梁少虞被这一声叫唤惊回了神,他分不清现实还是记忆的回过头,看到哥哥站在门口,突然想起刚到梁家的那天,哥哥牵着他的手带他去洗澡丶换衣服,从来没有人那麽温柔的对待他。
爸爸妈妈从小不在身边,乌头叔叔似乎只负责让他活着。
可是,可是他才刚刚得到一点温暖,哥哥的爸爸妈妈便在他面前相继去世了。
“哥。”梁少虞扑过去,将头埋在哥哥的颈间,不一会儿梁祈安的肩膀便湿漉漉一片。
“少虞你怎麽了?”梁祈安原本阴沉的脸变得软和下来。
弟弟在他的画室里睹物思人,现在又哭的这麽凄厉,偏偏他硬不下一点心肠责怪他。
“我,我有点想家了。”
梁祈安皱起眉头,“那麽想吗?”
梁少虞点点头。
“他有那麽好吗?”
梁少虞有些不明所以,因为极大地感情波动而变得迟钝的大脑,把哥哥的他理解成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丶哥哥的爸爸妈妈,于是他用力点头,“非常非常好,没有人比他们还好。”
他们?到底有多少个?梁祈安有一丝狐疑,转而想到鸢尾大饭店里的场景,难不成那样的游戏,少虞早就有所接触?
“少虞,你跟林柏舟认识多久了?”
梁少虞懵了一瞬,继而诚实道,“挺久了。”
“梁少虞,你是不是被他带坏了?!”
“我没有。”梁少虞眼睛左右转着,思索哥哥的话是什麽意思。
梁祈安看到弟弟眼神这麽不老实,很明显的撒谎表现,“你出去。”
梁少虞坐着发愣。
“出去!”
门被重重合上,梁少虞听到里面撕纸的声音,他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了哥,刚刚的回忆太过沉痛,此时哥哥的狠厉让他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