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极其自然地拍拍她的後背,安抚一下她,让她别生气。
这个动作却也刺痛了尚若安。
“若安,你为何要这麽做?”徐芫很是痛心,又和自责,没想到李氏去世的原因竟然还有这层。
“是啊,为什麽呢?”尚若安喃喃说道,“圣上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吗?”
“如果是因为当初庄敏的缘故……”萧祈对这些前尘往事也有些了解,“庄敏当初是想诬陷你,可是後来,也并没有成功。”
尚若安情绪终于激动起来,她眼里含着泪水不想让眼泪落下,又想大声说话,偏偏因为情绪涌上来导致无法发出太大声,“当年,如果不是圣上默许了庄敏的那些做法,我又怎麽会永远不可能有孩子了?你忌惮庄家,就算知道庄敏犯了错也不会罚她。而我父亲兢兢业业为佑朝大半辈子,却比不过一个庄不言在朝堂上的几句话?”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因为哽咽着,大口大口喘着气才能呼吸的顺畅一些。
“如今庄氏一族也得到应有的惩罚,庄敏也去了。”姜云清问道,“害你的人是庄敏,你又为何要对小皇子和公主下手?”
“真正害我的人不是庄敏,是圣上。”尚若安艰难道,“是圣上纵容了她,才导致我永远不可能有孩子了。既然是这样,那你们的孩子也别想好过……”
“你真的是疯了……”好半天,徐芫也只能说出这麽一句来。
“皇後娘娘,您该庆幸自己一直到现在才有了孩子。”尚若安渐渐恢复了一些平静,“若不是你没有孩子丶这位子坐得也不稳,你也会和李氏一般的下场;我当初不过是想着,除掉了你之後也会有第二个人当皇後,倒不如让你坐着,左右你也坐不稳。”
“这麽说,皇後还得谢谢你了?”姜云清怒极反笑,“那卫涟漪和白婳又和你有什麽过节?她们两也没有孩子,你连她们也不放过?”
“卫氏都这般了,还能好好待在冷宫里,不除掉她,她也会给自己下毒出冷宫的。”尚若安没把这两人放在心上,“我也是顺水推舟。”
包括给白婳下毒,也只是为了让他人怀疑卫涟漪。
“只可惜,你输了。”卫涟漪笑了一声道,“你没有想到,谨妃他们早就猜到这一切了,这才联合我演了一出戏,为的就是引你出来。小皇子和小公主也根本没有中毒,他们身边的宫人可仔细着呢,怎麽会随随便便就让你得逞了?”
“我技不如人,落得如此下场,是天命。”尚若安道。
事到如今,尚若安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哪,还在归结于天命。
好半天,徐芫才摇摇头,“你真是无可救药。”
萧祈问徐芫,“宫里的人犯了这麽大错,该如何处置?”
“应该赐死。”徐芫有些为难,“只是……尚将军那里……”
尚将军也渐渐年迈了,他为人正气,又为佑朝出生入死大半辈子,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这般样子,只怕也会受深受打击。
“看在尚将军的份上……”萧祈顿了顿,看了一眼徐芫,想让她来决断。
“尚氏降为庶人,幽禁在她自己宫里吧。”徐芫终是心软了,“至于卫氏……”
“我已与谨妃约定好,事情水落石出之後便安心待在冷宫,再也不踏出一步。”卫涟漪就这麽自己说了对自己措施。
徐芫有些意外,想了想便应下了。
一连串的对质与反问下来,衆人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终于得知真相的采蓝心情复杂,想哭却又不敢在这里哭,林昭仪有些担心地望着她。
“还有一个人……”听到尚若安喃喃自语的声音。
尚若安在宫人带她下去之前,忽然从地上起身,也不知道她握着从哪儿拔下来的簪子,就朝这个方向刺来。
变故发生得太快,林昭仪只感觉到眼前一花,等她定神的时候,萧祈已经挡在她身前,手臂被簪子划了好长的一个口子。
林昭仪急忙去看萧祈的伤势,已经出了血,萧祈皱着眉头,显然还是很痛的。
她一连声对着内殿喊,“郭太医!郭太医!”
郭太医原本在内殿呆着,顺带再看看小皇子的身体,这会儿又急匆匆拎着药箱跑出来给萧祈包扎。
林昭仪又擡头去问萧祈,“是不是很疼啊?你……你……”
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反倒是眼眶发酸。
“尚若安!”徐芫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你要把整个宫里的人都伤一遍麽?”
“自从她进了宫……”尚若安指着林昭仪,“她就把整个宫里搅得天翻地覆,一会儿假死丶一会儿又成了端王府的人,秦大人都说她是不祥之人,你们却还一再护着她。”
“尚若安,”萧祈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如果你是因为从前的事对我有怨恨,你可以来找我。可是你如果伤害了她,我会在你身上全部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