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安心,按齐太医的嘱咐,同陛下汤药相冲的豆类菜肴都不会上桌,特别是鱼生,虽名贵但陛下用不得。左右您的旧疾也是忌鱼生的,府中一贯没有。”
两人说话间,銮驾已经入府。
江见月依礼接驾,引君入内,待奉茶侍汤後,礼官退下,江怀懋只留了几个贴身侍奉的人,道是如此自在最好。
父女二人几乎没有独处过,这厢静下,正堂之中难免生出两分尴尬。
“住得惯吗?”江怀懋起身至门边,眺望四下。
这座府邸四五月里他还是人臣时住过十馀日,不想这第二次到来竟已为君。
天地翻覆,日月更改,夫妻生死永隔,父子君臣相称。
“这里很好。”
“领父皇走走。”
江见月是在翠琅轩正堂接的驾,所谓“走走”,便只能往西走去。然江怀懋只在这轩中院落转了转,看着并没有太多闲逛的兴致。
“闻你整日读书,最近又读了什麽?让父皇看看。”江怀懋主动寻着话头。
江见月引君上入书房,端来茶水,捧过书案竹简,“近些天,儿臣在重温兵法。”
“重温?”江怀懋闻言,有些讶异,边摊开竹简边问,“这三十六计你都读过?”
江见月颔首应是。
【谋定而後动,知止而有得。】
江怀懋看着笔迹新乾的一处,“这你能看懂?可知其义?”
江见月摇首,“儿臣虽温故数遍,但只觉读来上口,还不知深意。父皇可能为儿臣解惑?”
“你师父当年没教你?”
“抱素楼中,三年未尽,师父还来不及教授。”
江怀懋轻舒一口气,“小小女郎,能识字言诗便已很好。这等书劳人心力,往後少阅些!”
“儿臣谨记。”
这日,江怀懋後又问过府中侍者,公主饭几盏,寝几时,百日间病痛几回,素日与何人交友等各处生活起居。
俨然一位用心的慈父。
转眼日暮,膳食摆开。
江怀懋道,“难得我们父女同膳。”
江见月道,“除去与阿母三人共膳,这是第一次。”
江怀懋持盏的手微顿,“你爱吃什麽,阿翁给你夹。”
“儿臣都喜欢。”江见月盛了一碗浓汤捧给父亲,“这是羊羔肉炖的,能驱寒,父皇尝尝。”
“好,好。”江怀懋虎目盛笑,待饮汤毕,豁然想起一事,同女儿连声致歉,只让宫人赶紧奉来。
“如今长安高门盛行此肴,你阿弟隔三差五都嚷着吃,只是制来繁琐不易多得。阿翁今日特命汤令官制好带来,予你尝鲜。”
八角朱木的锦盒中,冰雾缭绕。
待白茫寒气慢慢弥散,现出一碟摆盘精致,用料十足的菜。
乃鱼生。
江见月面容笑意未退,静静看着搁在面前的膳食。
“知你为母守丧,用斋已久。但这是阿翁心意,你阿母若知晓,定也盼着你食好物,寝好眠,不苛待己身。”江怀懋持箸夹至女儿碗碟中。
江见月以目谴退欲上前言语的阿灿,垂首浅尝,抬眸道,“很新鲜,就是有些腥。儿臣不太用得惯。”
“这就对了,与阿翁一样,阿翁也咽不下这东西。”江怀懋抚掌大笑,“既如此,我们不吃它,也省得那麻烦。”
进膳始终,两人息声。
这一静,江怀懋便又觉开口不易。直到膳毕饮茶结束,他尚坐榻上。
江见月道,“天色不早,恐要落雪,父皇可要起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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