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的视线落在了正布菜的文盈身上。
后者仍旧认真忙着自己的事,没察觉话题已经落在了自己身上。
夏夫人抿了口茶:“贤侄这丫鬟,生的倒是水灵。”
这番意味深长的话,也唯有陆从袛能读懂其中的一起,但听在夏大人耳朵里,变是自家夫人冒昧打探了人家房中事。
别说是未来女婿,就是板上钉钉的真女婿,也断然没有未来岳母打探房中事的道理,这般年岁的郎君,谁能没个通人事的丫头在身旁伺候?
夏大人眉头微微蹙起,低唤了一声:“夫人。”
夏夫人却好似没意识到他的警告般,接着将话题往文盈身上去引。
“这丫头叫什么名字,多大年岁了?”
陆从袛将筷子放了下来,转过头来缓缓开了口:“一个丫鬟罢了,贱名恐侮了夫人尊耳。”
他微微停顿一瞬,倒是将语调转了个弯:“只是这丫鬟也在晚辈身边伺候了许久,晚辈身边称心的下人没几个,这丫头倒算一个。”
转而,他抬眸对上了夏夫人的眸子:“既然夫人提到了此事,晚辈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夏夫人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贤侄但说无妨。”
陆从袛招招手,文盈回身将方才交给墨一的盒子又重新拿了过来,陆从袛亲自打开,里面放着一个水头极好的荧绿镯子,还有一个碎裂成好几块的碎玉,似也是个镯子。
“昨日我家这丫头冲撞了贵府大姑娘,听说是我家丫头偷了东西,只是我心中也是奇怪的很,素日里我也不曾短了她东西,她何至于见到了贵府姑娘便突然生出了这心思,偷了这不值钱的东西。”
他唇角挂着笑,却是透着明晃晃的嘲弄:“昨日我不曾细问,怕伤了贵府姑娘名声,今日特来替我家丫头赔罪,还请夫人将这礼,代为转交贵府姑娘。”
有意抬举
分明的谦卑的话,但从陆从袛口中说出来,倒是加了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夏大人看了夏夫人一眼,已经预料到可能发生了些他不知晓的糟糕事。
他面色有些难看,对着陆从袛硬扯出一个笑来:“贤侄这是说的哪里话,下人间的口角罢了,哪里用得上什么赔罪,快快将这东西收回去。”
陆从袛眼眸微微眯起:“还是请贵府姑娘收下罢,如若不然,晚辈院里这丫头的手可就保不住了。”
他抿了一口桌案上的清酒,似是闲话家常般:“夏府当真是家规森严,砍了手竟只是轻罚,晚辈这丫鬟很会打扇,若是当真砍了下来,晚辈倒是有些舍不得。”
夏大人面色变换,最后已经黑青的骇人。
“胡闹!”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匪寇尚且要求一个尸身完整,更不要说京都之中高门大户的下人。
即便是签了死契的丫鬟小厮,也断然没有受家中这种私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