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死到闹钟都没闹醒我。
我梦到我坐在公寓沙发上,像以前一样做我的绘图,听到楼道转角靠近的脚步声,我兴冲冲跑去开门,总记得花儿今天会给我带礼物。打开门,他背对着我,没有转身,而是就着背对我的姿势,将礼物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问他:“你怎麽不回头。”
“好啊。”他说。
然後我看着他,以背对我的姿势,在脊椎碎裂声中,将他的头颅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我开始尖叫,但我无法移动。与此同时,一种极致的森冷从我身後袭来,我用馀光看到一只枯瘦到只有皮包着骨头的手从我背後伸出,朝我眼睛刺来。
醒来那一刻,我跌到地板上,环顾四周数次。阳光透过窗帘照在脸上,热腾腾的。
早上到下午,紧张工作完成,把不忙的工作推後,我再一次坐在咖啡店里联系了墨镜,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告诉了他。
他很惊讶于我竟然在正式见鬼後没有进医院,要我给他个电话,准备收我当弟子,日後必保我大富大贵。我婉拒,告诉他我工作忙地很,还有我确定身份了,也交流了。
接下来有没有可能让他变回生前的模样,修复身体?最好能跟我正常交流,我有很多话想告诉他。我记得很多电影里都有这种情节。
老实说,小花那个样子还是有一点瘆人,算是我一点私心,小花从小到大从幼儿园草到校草,到公司草,从来都是最好看的。哪怕对于一个鬼来说,没有正面也太过不公平了。不知道鬼能不能洗澡,小花的头发必须得打理一下,都结块了。
墨镜听了我的描述,沉默很久,给我个评价:你的适应能力不正常啊徒弟。
好像是有那麽点。
我敲字。墨镜你是不是很孤单,所以你不懂。一些被人害怕的鬼,都是别人朝思暮想要见的人。
我好像戳到他心窝子了,他给我回了个嫌弃脸。此时太阳还没有下山,经历长时间的精神紧张後,我终于能短暂喘口气,点了杯拿铁提神。
墨镜再回话时,给我po了一套玄学理论,其中很多都是繁体字,文言文,我给他又打了一次赏金,让他给翻译翻译。
他翻译了三个字:聚阴气。找阴气最重的地方,找阴气最重的人,让你家鬼呆在那里。omega阴气重,你这样容易见鬼的人阴气也重,你要是omega就最好,像厕所水井这种阴湿之地也可以。
我把我自己名字,还有厕所,水井写在笔记本上,打了个勾。他突然神秘兮兮地问我,你要不要去称个体重?
“为什麽。。。”我喃喃,把羽绒服脱到一边,到楼下药店里找了个称。我本人去年是140多斤,最近就不知道了。
一上秤,我就看见那个指针开始颤抖,最後战战兢兢指向了280多斤。我整个人傻在那里,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狂奔上楼敲字:“卧槽!小花在我身上是不是!我能不能找个法子看见他!”
墨镜似乎早有所觉,让我安心,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他现在是躲在你身上养精蓄锐,而且你没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觉,证明你俩关系确实不错,他在保护你,别打扰人家。”
说着,他换了话题,问我准备怎麽对付那个电梯鬼。
“杀猪刀行吗?或者你有没有什麽符纸之类的?”我问。
他给我发了个呵呵,说他是专业人士,不然还真会随便卖几个淘宝符给我。他本人讲究对症下药,有人变成的鬼,比如水鬼,缸鬼,脱衣鬼,还有人设局请鬼,比如五鬼搬运,泰国古曼童,知道种类成功概率才大。现在这个鬼只有一个特征就是能按电梯,证明他可以有实体,就跟你身上有脚步声的背对鬼一样,都是不好对付的主。背对鬼暂且可以说是厉鬼,电梯鬼你要不也去见一下,我得确定种类才好动手。
“你这是要我死,”我回他。小花还好说,陌生鬼,还想要我的命,我一个大活人可只有一次人生。
“那就没办法了,劝你引那个电梯鬼对你动手,让你身上的背对鬼对付他,你趁机用杀猪刀辅助抢人头。”
“那我身上的鬼会有危险吗?”
他说,回报越大风险越大,就上一次你说的交手表现来看,至少能有个同归于尽吧。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