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刚才再往我这边来点就好了。这柴刀已经锈了,特别慢,我起码得在她脑袋上砍十多刀才能毙命。
正好工具齐全,我在这里杀了她,然後躲到浴室里,等他老公回来,我可以在他开灯前把他老婆的头滚出去,在他愣神的功夫里给他们夫妻来个燕双飞,埋到後院假山後面。
恐惧这种东西,来源于未知。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不知道能不能赢,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麽东西,因而会有恐惧。
而当未知这一条件被打破,发现了源头,一种人会松一口气然後赶紧远离,还有一种人会将恐惧燃烧为熊熊怒火,将源头斩断。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斩断,但我这辈子,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想要杀人的欲望,在那一刻我没有思考任何後果,就像所有即将犯案的杀人犯一样,两条贱命在我眼里突然形同蝼蚁,像案板上的鱼,剩下的问题只有如何料理。哪怕他们变成鬼来找我,我也要让他们魂飞魄散!
在我握着柴刀进屋的一瞬,背部发冷,停顿了我的动作。
“小花。。。?”我朝後面看了一眼。後院的灯下什麽都没有。
这一停顿,我的脑袋便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对啊,我的目的不是杀人。我不是来进监狱的,我不能把自己的命赔给这种人,一定有更好的方法,我得做好完全的准备。
退一万步,至少得做的更隐秘一些。
冷汗出了一层,我想起自己该做的事情,把鞋套手套都套上,湿纸巾擦干净柴刀刀把,拿着继续走。风水格局我不懂,但我知道背阳方向,那边有一个地下室,表叔家的孩子去年过年被我怂恿,要进去玩,被表叔骂了一顿。
一环套一环,连环套。
那女人拿了些东西就出门了,该是要去吴家老宅。爷爷在天之灵,不知能不能镇死她。
她走了後,我就大胆了许多,反正谁也不知道我来过这里,举起柴刀对着锁就砍,砍得我脑袋发热,铁链不多时就弯曲断裂。
走进去,我摸索着开了小灯,光线不亮,但足以照亮这个地下室。
一种熟悉的森冷没过身体,还有一股化学药剂的味道。整个地下室空荡荡的,空气滞涩,有一股奇怪的霉味,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而在地下室的尽头,一个诡异的,类似神坛的东西映入眼帘。
而神坛下面,放着一碗熟白米,摸着才出锅没多久,竖插着一双筷子。
我握紧柴刀缓缓靠近,把这个东西拍照给墨镜。
我又趴在地上看了看,桌案下有一块地板和周围地板的干净程度不太一样。要是换在两天前,我很大概率会忽视这一点。我用手指敲了敲,下面是空的,便用柴刀插进缝隙里使劲把地砖撬开。
一股寒意,自地板下涌来,仿佛有实体一般笼罩在周围。我不敢再慢,战术笔往下照,发现是一个缸。缸上没有盖子,我再照,身形一滞,差点向後跌倒。
那缸的底部,赫然是一个木匣,只有手掌般大小,里面塞着一个婴儿状的东西,眼睛和嘴鼓鼓囊囊,被针线缝上,整个看起来像一块放了三年多的腊肉,发黑干枯。
墨镜也给我回信,是古曼童没错了,劝我做好心理准备。
出来时顺利地多,我把鞋套和手套,口罩找了个地方烧掉。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多,我回到了那个旅馆。
我定了三点的闹钟,简单吃了外卖睡下,开始疯狂记忆墨镜提供的信息。三点醒来,我耐心坐在窗前,等待着。到了四十四分,我盯着公寓楼顶,那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四肢着地,爬到了楼顶的栏杆上。
我知道它在看我。它已经不耐烦了。
我的手伸向後背,那里在隐隐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