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生下来,体弱福薄,险些丧命,就开始吃着不该他承担的重任来长大。
喻舟夜吃到过的苦,他也数不清。
就像他数不清自己吃过多少甜头。
喻时九打开衣柜看了眼,打算把自己的衣服一水儿地全部换成深蓝的丶墨蓝的丶黑灰的,喻舟夜喜欢住这样调性的房间,说不定也会看他舒服一些。
那说不定就多看他两眼呢?
回过身,无处下脚,他索性直接靠在床边,懒得起身再把资料都捡起来,就点着烟翻动地上的纸张。
时间过得飞快,等他记完一个大项目的细节和人脉关系网,站起来的时候脊骨咯噔噔响了几声,酸痛得很。
再一看时间,快十二点。
他准备洗个澡清醒清醒再接着记,他要加快进度了,平时都在学校里,就趁他这个暑假赶一赶。
第三根烟泡进玻璃杯的凉白开里,喻时九特意找出来一套深蓝色的睡衣去浴室里,有意养成自己的习惯。
但是站在淋浴间脱裤子之後,一眼看到自己穿着昨晚在喻舟夜那里换的内裤。
喻时九动作停顿几秒,拆掉一管漱口水,涮掉口腔里留下的烟味,再洗干净手指,穿上裤子出门。
刚走一半就折回来,带上他没能看完的一部分资料。
三楼,站在喻舟夜的门前。
这个点,他希望他哥哥已经睡下了,好好休息。
然而看一眼脚底,从门缝里透出来一道细微的亮着的缝,他的哥哥还没睡。
喻时九倚着门框敲敲门。
“哥,你给我的资料,我来请教你了。”他说。
里面过了会儿打开门,喻时九低着头等待,嘴里还在喊:“下午我们说好的……哥。”
喻时九顺着面前的身躯擡起视线,看到喻舟夜的睡衣上面是没系好的扣子,锁骨的漂亮的形状露出来一半,还有带着湿气的头发。
沐浴露的香味掩盖不了他身上那种特别的木质淡香,喻时九立刻站直身体。
“哥,洗澡呢?”他说。
“洗完了。”喻舟夜看到他手里的资料,转身走回去:“你先坐一下,我吹头发。”
“我给你吹。”喻时九不经思考就接话。
喻舟夜回过头,似乎有些不解地看过来。
“我……闲着也是闲的。”喻时九立马先把房门关上,把自己放进喻舟夜的卧室里。
“有什麽想做的?”喻舟夜说:“可以直说。”
“吹头啊。给你吹。”喻时九说得极其自然。
自然到喻舟夜都没看出来端倪。
温热的风扫在喻舟夜的脑後,喻时九伸手拢住他被吹得微微发红的耳朵。
手指尖总会碰到喻舟夜的耳廓,他不由自主地把虚拢起来,护着这点容易泛红的皮肤,仿佛他的碰触也会弄坏他。
喻时九不会给别人做这些,但是他尽量做得细致。
明明之前在车上对喻舟夜动手的是他,现在处处小心翼翼,舍不得的也是他。
喻时九觉得自己太分裂了。
如果是……喜欢一个人。
那麽这喜欢,会有想要狠狠欺负他,又舍不得碰还舍不得他皱眉吗?
他对喻舟夜,似乎是越过了“喜欢”这两个字,是直直地抵达终点的。
他自打认清楚自己的邪念,就确定自己想要拥有他哥,只想要这一个人,导致他根本不会去思考这些细节。
什麽喜欢,什麽患得患失,都不及他能紧紧握在手里的拥有来得实在。
喻时九只知道自己现在,在轻柔地一下下给白天鹅梳理羽毛,都不敢用上力气。
这种美丽的动物一定很敏感的,不能吓到他,更不能让他不舒服。
“会敲门了,还要主动出力。”喻舟夜问:“没有什麽想要的?”
“没有啊。”喻时九说。
如果想跟你睡觉算的话,那想要的可多的去了。他心想。
“这不是顺手的事吗。”喻时九拨弄喻舟夜柔软的发丝,手感好极了,忍不住把吹干的地方多摸两次。
“你不喜欢我讲礼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