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澜烟曾经给喻舟夜送过的,很灿烂的向日葵。
独独的,只有一支。
喻时九让店员包起来之後,拿在手里走出来,日落就要来临了。
高楼大厦的缝隙之间,有让天际变色的霞光,今天的云朵一层层的,有点好看。
但是这个点,他哥一定还在加班。
用他中午喝过酒短暂休息後的身体。
夕阳照在向日葵上,希望的感觉被抹去不少,变得有点孤独。
如果他哥的身体,一直这样下去,该怎麽办呢?
喻时九很心疼,他更不敢去想万一喻舟夜真的出了事,他要如何自处。
喻舟夜,他一出生,他的小时候,比花朵还要脆弱,是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又长年累月牺牲了所有的社交,被软禁起来精细养着,才恢复起来的。
喻时九有点讨厌他的年纪了,如果他再大一点,就能做更多了。
他在车里给程珂打电话,打过去好几声才有人接起来。
“喻少,怎麽了?”程珂问。
“我哥怎麽样了?”喻时九说:“他下午吃饭了吗?”
“还没,晚点我会送过去的。”程珂说。
喻时九敏锐听出来不对:“——他身体呢?你今天中午去看他了,他喝了很多白酒对不对?有伤身吗?”
程珂沉默片刻,道:“喝酒没有不伤身的。”
喻时九:“那他现在的情况……”
“无可奉告。”
程珂打断他道:“喻少,喻总的情况,除了他自己和林夫人以外,我是无权告知其他人的。若是以前,知情权还要加上喻老爷。现在喻老爷不在了,您想要知道,可以自己去问喻总。”
我哥要是能说,我还用得着问你吗!
喻时九有点不爽,但是怪不了程珂。
论起来,程珂和林婉清才是照顾喻舟夜最久的人,他无权责怪。
“我哥在公司吗?”喻时九换了个问法。
“这会儿应该在。”程珂在手机那头叹了口气:“没别的我就先挂了。”
“有。”喻时九说:“我也饿了,给我也带一份饭。”
程珂挑眉:“药膳你要吃?”
喻时九:“吃。”
“不用给我配,我就要吃我哥的。”他强调道:“吃不死我的,别怕。”
程珂这样听着,也不会真给他用特意给喻舟夜今天伤了肝和肠胃做的。
“我哥是不是去过医院了。”喻时九心有灵犀般,在他放松警惕时突然问。
“……嗯。”程珂应完就挂断电话。
看来今天他哥难受了很久。
看来程珂刚才的态度,就是来源于他哥没有遵守医嘱,又喝了这麽烈的酒。
医生会头疼,喻时九只觉得心疼。
因为他知道,他哥是不能不去做这些。
咖啡馆里,喻时九在告诉魏澜烟,他今天下午的时间很多的时候,其实完全静不下来,心里沉得不行。
他想早点回去看他哥。
又想要早一天落实这个项目,所以直接叫上司机就去了。
早一天,就多一天的机会,每一天都是要烧钱的。
每一天都能抢在别人前面。
他要抢时间,李正安也要,魏澜烟也一样。
喻时九忽然想到,他哥在外因为应酬无法赶在他大考小考之後来学校门口接他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