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轩轻叹道:“看来这世间,还是有太多明某也无法涉及之事。”
他能查得出个人生平之事,却查不了神迹之外,甚至人心也难以查明。
温父和温母嘴上虽反驳,可心里也是狐疑。
为人父母,哪里会看不出自己孩子的反常?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温父嘴唇动了动,好半晌都没找到话。
明轩也无意为难,他只是好奇,加上人在此地,故人请托,这才过来瞧瞧究竟是何种缘由,才会叫人判若两人之谜。
想到那位故人信中的无语凝噎之意,几乎溢于纸间,明轩心下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莫说是故人所托,按明楼的规矩,他也会叫人敲打敲打温家。谁让他如今还只是少楼主,而非楼主。当儿子的,有时候总要给父亲几分面子。
“温家主可还记得家父当年对世之言?”
这并不难想到,明楼主向来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却又按规矩行事。唯一叫他破了规矩的便只有晋安将军夫妇之子——萧宴。
据说晋安将军夫妇于明楼主有救命之恩,在晋安将军夫妇离世後,明楼主便放话言明,凡是与萧宴为敌之人,便是明楼仇人。
若不是如此,即便是皇帝顾忌着军心,顾忌着民心不敢要了萧宴的性命,也会用手段叫他过得生不如死,明楼主的放言,也是最大原因所在。
温父被这个消息惊吓得退後半步。
止柔她竟敢对萧宴下手!?
萧宴可是未来的储君啊!!!
“你也知晓家父与晋安将军夫妇的渊源,明某也同萧弟有过数面之缘,看他也还算顺眼。”
明轩笑容带着一丝冷意,“可是温家主好生威风啊?居然叫自己的女儿去故意接近萧弟?”
这话是有意打压温家的意思在内,毕竟之前温父已经表明此事他们并不知晓,可是他们理亏,对方若要这般说,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温父唯有苦笑赔罪:“温家不敢。”
是整个温家,而非仅仅他一人。
凌云子见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出面说道:“温家主为人,凌某自然知晓。”
若不知晓,他也不会同明轩一同而来。
“明弟也没有要追究温家的意思,只是温家坏了明楼的规矩,也该有个表示,不若世人怎麽看明楼?温贤弟觉得凌某说得可对?”
温父羞愧道:“温某管教不严,定当全力赔罪。”
明轩轻笑出声,“温家主不必如此,明轩并非胡搅蛮缠之辈。”
温父&温母:“……”
这话你说着,良心难道不会觉得痛吗?
明轩莫得心,也莫得脸皮,非常自然说道:“我问过萧弟,他这人一向心慈手软,行事温和。他能放过,明某却不能这般轻易放过。不过……”
温父的心如同被放在天上的风筝,随着丝线高高低低,没有的心疾都险些被带出来。
明轩顿了顿,“念在温家主同温夫人如此深明大义,明得事理的份上,温小姐暂且留在邕州城受些管教。”
听到事情落定,温父和温母的心,这才真正落到地面。
“多谢少楼主,多谢凌兄。”
送明轩和凌云子离开的时候,温父和温母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都是被吓出来的。
这明楼少楼主,果真如传闻般难以相处,不过好在对方也只是存着敲打温家的意图,没有深究。
“止柔她……”温母欲言又止。
温父摇摇头,“你放心罢,少楼主既然这般说了,止柔便不会吃什麽皮肉之苦。”
明轩此人虽行事随心所欲,却是个极其重承诺之人,说过的话不会出尔反尔。
只是皮肉之苦没有,其他苦头定是要承受。这人不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得三思而後行,特别是他们这种大家族,基本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子孙後代也许好好约束管教,不若便是灭门之祸。
温父看向天空,“待止柔回来,请庄夫人好好管教。”
庄夫人是大儒之後,其一生未曾婚嫁,风骨刚正,端的是仁义端重,世人对其是褒贬不一。有人拿她婚嫁说事,有人夸她秉性极佳,可不论哪一种,都不会说她为人不堪。
之前他有考虑请庄夫人来教养止柔,可想到庄夫人极为重视品性,眼里容不得沙子。
按止柔落水後的性子,定然会吃很大的苦头,就没忍下心肠,谁知竟叫她惹出这般事端,险些连累整个温家。
忍一时之苦,也是为止柔将来着想。
同时,他不仅仅只是一个父亲,还是温家家主,既然他们这脉享受了家主的待遇,便要为整个家族负责,止柔也不例外!
再者……
温父眼神暗了暗,他心里的疑虑也并不比明轩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