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责备,显然是听见了晏青棠刚才的疯言疯语。
晏青棠不怕被骂,大不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听的烦了她还可以和对面中门对狙,但面对容潋时她是半点也抬不起脾气。
方才还颇有些混不吝的晏青棠顿时垂头丧气:「是,师父。」
容潋的目光这才落在尚有些虚弱的连亭身上。
连亭从未感受过这般宽厚温和的目光,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有一瞬间手脚都不知道在放在哪里。
容潋笑道:「你可知我是谁?」
在听见晏青棠那声「师父」之时,连亭便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
他抿了抿唇,那几个字在他唇间纠缠了几道,才略显生疏的说出了口:「弟子见过……师父。」
「不必多礼。」容潋笑道。
他伸手按在了连亭的脉门之上。
被刻意控制的柔和灵力小心的探入连亭体内,查看他的伤势。
容潋稍作沉吟:「你应当也能察觉到自己身体的情况——你伤的过重,祸及灵根,灵根受损不是短时日内能恢复的,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中,你都只能停在筑基境,再无寸进。」
听闻此言,晏青棠并不意外。
原着中连亭便是靠体内这股筑基境的灵力,让容潋以及长老们误以为他是筑基境的修士,才顺利进了青山宗。
虽然晏青棠不太理解为什麽连亭一个魔修,身体里还会有灵气的存在——或许是作者为了推动剧情合理发展?
连亭听见这话也没什麽反应,仿佛容潋口中那个重伤到仙途都快要毁了的人不是他一般。
「修行之人本就逆天而行,才能争得一抹天地机缘。」连亭并不显气馁,「就算灵根有损,也不代表没有其他出路。」
他说这话时并没有任何对自己落到这境况的怨怼,神色分外平静。
「事在人为。」
容潋忽然想起自己初见这弟子之时。
那是一个凡人村镇。
妖兽越界,镇子里遭到了不大不小的兽潮,事态十分紧急,容潋接到消息後便立刻亲身前往清剿妖兽,到时却只见满地妖兽残骸。
容潋寻迹而去,就见到镇子中央站着一个血人,那人满身是伤,一身鲜血几乎都要流干了。
那时他已经意识不清,也记不得自己来自何方,自己明明都要死了,却还是费力抬手撕碎了准备扑咬凡人的妖兽。
隔着令人作呕的血气,容潋看见了一双明亮灼人的眼。
不退不避,不肯服输。
——就和他现在一样。
纵使他仙途有碍,但容潋还是为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个弟子由衷开心。
容潋看着少年清正的身形,声音含笑:「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连亭沉默了一下。
「没关系。」容潋见状,拍了拍他有些单薄的肩,「过往不可追,未来路且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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