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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氏集团顶层的会议室里,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天。
投影仪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像一把把尖刀,将薄氏百年基业一点点凌迟。
“又跌停了。”财务总监的声音发颤,“银行那边刚刚通知终止合作,要求提前偿还贷款。”
董事们的目光齐刷刷射向薄时谦,那些曾经谄媚的眼神如今只剩下愤怒与鄙夷。
“薄总!”王董事拍案而起,“林清茉爆出的那些黑料,你必须给个交代!”
薄时谦的指节抵在会议桌上,青筋暴起。
三天前他因为那些威胁放走了林清茉,可没想到那个女人在猜到自己不会再给她花钱后,第一时间躲藏起来,然后将所有的黑料都曝光了出去。
“查到她人在哪了吗?”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助理低着头:,最后监控显示她去了机场,但登机记录被抹去了,瑞士银行那边确认,她转走了账上最后两亿流动资金。”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薄时谦突然抓起西装外套往外走。
“薄总!您要去哪?董事会还没……”
“散会。”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薄时谦坐进驾驶座,手机屏幕亮起,是苏媛工作室的地址。
等阮清歌推开工作室玻璃门,她抬头就看见了站在接待处的身影,脚步微微一顿。
薄时谦的西装皱得不成样子,下巴上冒出一片青黑的胡茬。
见到她的瞬间,他眼底闪过一丝狼狈的希冀。
“清歌。”
这个称呼让阮清歌挑了挑眉。
她将雨伞交给助理,语气平静:“薄总有事?”
薄时谦喉结滚动:“能单独谈谈吗?”
“就在这说吧。”阮清歌示意助理离开,但并未邀请他进入内间,“我五分钟后还有个会议。”
雨水从薄时谦的发梢滴落,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痕迹。
他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地意识到,那个永远为他留一盏灯的女人,如今连一杯茶都不愿给他。
“薄氏的情况,你应该听说了。”他声音干涩,头一次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你是对的,我不应该纵容那个女人,现在我需要阮家的资源。”
阮清歌轻轻“呵”了一声,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所以薄总是来借钱的?”
“不只是钱。”薄时谦上前一步,“阮家在政商界还有关系网,现在只有你会愿意帮我……”
“我会愿意帮你?”阮清歌合上文件夹,眼神冷得像冰,“薄总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甩在薄时谦脸上。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之前在薄家,我也算对你不错!现在帮我这一次,条件随你开!”
阮清歌的目光落在他手上,忽然笑了:“薄总现在知道讲条件了?可惜,我对拯救薄氏没兴趣。”
“清歌!”薄时谦声音发颤,软下嗓音,“算我求你行吗……”
这个从不说“求”字的男人,此刻眼眶通红地站在她面前。
阮清歌有一瞬间的恍惚,想起曾经多少个深夜,她也是这样卑微地等他回家。
“求我?”她轻笑一声,“其实当初我也求过你很多次,可是亲爱的薄总,并不是所求就能如愿,当初的我是,现在的你也是。”
每个问句都像刀子扎在薄时谦心上,他想辩解,却发现字字属实。
“薄时谦。”阮清歌拿起公文包,“对于你现在的处境,我很遗憾,但这不是我的责任。”
她走向门口,背影挺直:“就像当初你常说的,商业联姻而已,别太当真。”
玻璃门开合的声响中,薄时谦呆愣地站在原地?
工作室的助理匆匆推门进来:“阮小姐,米兰设计周的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十点的航班。”
“谢谢。”阮清歌的声音渐行渐远,“对了,以后无关人员不要放进来。”
窗外,雨越下越大。
薄时谦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财经新闻推送:
?薄氏集团股价暴跌60%,创始人薄时谦身家骤缩,濒临破产。】
他抬头望向阮清歌离去的方向,一个成语突然占据了他的内心。
人财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