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姨说这样会提高发芽率,我买的是玫瑰种籽,先试试手。
沈叔一直在屋里和事主交谈,待事主一走,他就在院里看我对着花土忙活。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没看出来你还真有做园丁的潜质,挺像那么回事的。
我没应声。
蹲着鼓捣着花土眼泪噼里啪啦的掉。
不知道怎么了。
回来后就特别郁闷。
明明做件很开心的事儿,眼泪就是控制不住。
想爸妈,想我大姐二哥,想给他们去电话,又不知道聊什么,还怕他们担心我。
只能强迫自己多做点事儿,转移下注意力。
要自己尽快开心起来。
将花盆码在屋里,地方小,我没敢一下买太多。
这屋晚上还用来吃饭,占地儿了许姨还得说我。
蹲身忙活着,沈叔就饶有兴致的看热闹,见我不理他,他就拿起花籽包装袋看起来,玫瑰啊,长起来你这花盆也不够用啊。
我知道。
我吸着鼻子,我先试试手,回头天暖了,我就把花种到院子里,现在种外面会冻死的,发不了芽。
你还真做好长期准备了。
沈叔牵起唇角,我以为你得天天催着我问什么时候能拿回命格呢。
我想问。
;我抬头看他,沈叔,我想知道,天底下像我这样被偷走命格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人能拿回来,拿回来的这些人,他们又用了多长时间。
谁不想心里有点数啊!
等等等。
没个念想怎么等?
沈叔气息一沉,似乎我不开化,又惹他烦,我只能说,你是我出道五十多年遇到的唯一一个,当然,你或许不是唯一,但其他人是死是活我真的不清楚,大邪术,什么叫大,你有亲人得绝症的吗,得绝症的概率低不低?命格被偷走的概率,比得绝症都低,我听过一个病,世界罕见病,患者会全身发蓝,癫痫,甚至早夭,但这个起码记录在案,命格被偷走的可记录不了,所以,你问我时间,就等于白问,唯独幸运的,就是你遇到了我,我能保你活。
保活?
我嘴角自嘲的一咧。
搁这买海鲜呢。
沈叔,我这样还活着有啥意思?
天地第一号的倒霉事儿让我碰上了。
赶上病原体了!
走哪妨害到哪,比感冒病毒都邪乎!
呦,丧气了?
沈叔看我这样他又笑了,你梁栩栩又得缓缓再去锤天道啦。
我别过脸,鼓着腮帮子,不想说话。
不会一直这样的。
沈叔仿若看穿我的心思,等你吃完花瓣,就借完了灯盏,走出去,只要你自己不说,没人知道你是阴人,交朋友嘛,不能说一切正常,也不会有太多阻碍,假如对方小时候父母离异,受过重伤,双亲不全如此种种,我们先生叫‘破’,只要这个人符合‘破’的条件,你就妨碍不到他,但是尽量别和命格平顺的人在一起,你虽然借来了灯盏,本质还是阴人,的确会影响对方的气运,但这世上人多,交朋友嘛,都是挑挑拣拣,你就去跟‘破’过得人玩,更惺惺相惜,是吧。
我一听真舒心不少,沈叔,你的意思是,我吃完花瓣就不会这么害人了?花瓣就等于命格,哪怕是借的,我也有了,对吗?
沈叔点头。
那纯良属于破过的人吗?
你说呢。
沈叔挑眉,这院里的三个人,哪个不是破过的?但凡命格平顺,谁会远离亲朋,在这里相依为命?
那我就不紧张了。
我唇角傻乎乎的牵起,沈叔,我就怕害人,只要我不会害到人,那我就好好活着,活着才有意思,伸张正义,好人不能死,死了憋屈!
沈叔无奈的摇头,好了吧,不难受了?
我点了下头,就是我出去这一趟,先是不小心给纯良牙花子扎坏了,又
前前后后的说完,提起来还是难受,沈叔,我太内疚了!
嘴巴一咧,拉长的呜呜声就从嗓子眼里出来了。
沈叔满脸夸张,火车开上山了?
噗!
我差点破功,沈叔!我承受的太多了!我才十二岁啊!我太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