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镇扶了扶眼镜,继续道:“刚醒来不久,我发现的信息就这些。各位还有没有什麽补充?”
两个黄毛分别拿出了一沓照片,“我们发现了这家人的生活照。”
衆人查看照片,拍的都是生活照,有爷爷奶奶带着孩子一起做木工,搭建玩具屋,还有妈妈在做饭的场景。还有一张照片里奶奶生病了,爸爸在给卧床的奶奶喂药。
“我的卧室里发现了录像带。”沈知梨从刺绣手提包里拿出一盒录像带。
黎笑连忙掏了掏口袋,说:“我那里也有一盒录像带。”
所有人的目光又投向了桑栩和韩饶。
桑栩醒来之後就和周瑕纠缠,压根没时间观察。
至于韩饶,他连饭桌後面的全家福都没发现,更别指望他发现别的什麽了。
许志东嗤笑着说了句:“一个保安一个程序员,你们俩是不是一家公司出来的傻逼?”
“扑你个街!信不信老子打爆你的头……”
韩饶想冲出去揍他,被桑栩拉住。高镇出来打圆场,说:“韩先生和刘先生经验毕竟不丰富,有所疏漏也正常。没事,接下来我们精诚合作,相信两位一定会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我们先去找录像机,看看这两盒带子吧。”
他们在一楼的杂物间里找到了一台录像机,把机子连通客厅里的电视,高镇接过沈知梨手里的录像带,插进录像机。电视屏幕上出现了雪花点,不多时,一副画面出现在衆人眼前。
阳光明媚,爷爷奶奶躺在竹椅上晒太阳。哥哥带着弟弟妹妹在踢皮球,红色的皮球在院子里四处乱蹿,妈妈一边笑骂,一边在烧烤架上烤肉。摄像的是爸爸,不时有他的声音从画面里传出来,让孩子们注意安全,孩子们对着摄像头大笑,高声喊“爸爸一起来”。
带子无声地旋转着,画面忽然一闪,换了一副场景。这一次,录像带呈现的是室内。
举着摄像机的人推开一间卧室,里面睡着爷爷奶奶。两个老人睡得很沉,鼾声如雷。摄像机离开这间卧室,进入第二间卧室,里面是弟弟,睡得四仰八叉。
下楼,进入第三间卧室,这里睡着哥哥,看起来十二三岁,屋子里贴满篮球运动员的海报。第四间卧室,墙纸粉红色,靠墙放了玩具屋,床上是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
摄像机退出房间,进入第五间卧室。床上睡着爸爸妈妈,妈妈仰躺,爸爸侧睡,脸向着黑暗,看不清楚模样。
看到这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一种无声的惊悚恍若游蛇盘旋在衆人脊背。
画面里一家七口都出现了,那摄影的人是谁?
下一刻,画面里突然出现一只拿着针管的手,他先给妈妈注射了药物,妈妈头一歪,好像陷入了昏迷。紧接着,这只手退出画面,再出现时手里的针管换成了刀。画面向床上的爸爸靠近,那把刀也在向爸爸逼近。
最後,刀狠狠斩向了爸爸的脖颈。
黎笑发出了尖叫,捂着眼睛不敢看。
画面里手起刀落,爸爸的头颅皮球一样滚落在地,鲜血淋湿了摄像头,满屏鲜红。
除了黎笑,其他人都很镇定,继续播放下一盒录像带。画面一闪,大家看见昏迷的妈妈被吊上了後院的树梢。摄像机隔着窗,一动不动地拍摄。
妈妈从昏迷中苏醒,发现自己被吊在了树上。她猛烈挣扎,想要呼救却说不出话,歪着脖子,慢慢被吊死。
这盒录像带看完,客厅的气氛凝滞到了极点。
虽然他们只看到爸爸妈妈被杀,但其他家庭成员大概率难逃一死。这家人不是不在家,而是全都死了。
黎笑颤声说:“这是个凶宅。”
高镇说:“应该还有别的录像带,我们分头找找。”
黎笑小声说:“这麽血腥的带子,还是不看了吧……”
高镇看了她一眼,道:“你第一天入梦吗?不摸清楚状况,怎麽应对晚上可能出现的东西,怎麽找出去的路?”
大家分头去找录像带,桑栩和韩饶趁机熟悉了一下别墅的结构。别墅一共四层,第四层是阁楼,第三层是爷爷奶奶和弟弟的房间,还有书房和杂物间,第二层则是爸爸妈妈丶哥哥和妹妹的房间,还有一个琴房。第一层则是客厅丶饭厅和开放式厨房。还有个电梯,没人敢坐,毕竟是封闭空间,感觉很容易出问题。
而且整个别墅是封闭的,如高镇所说,没有离开梦境的出路。
韩饶觉得奇怪,“这麽大点地方,怎麽会找不到出去的界碑呢?”
桑栩攒着眉心,一言不发。
找了几个小时,大夥儿在客厅重新集合,都表示一无所获。
“不可能,再找找。”高镇说。
“不行,时间不够了。”沈知梨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微笑着提醒,“我们苏醒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现在已经晚上六点了。一般来说晚上容易出事,我建议我们还是明天白天再行动。”
“好吧。”高镇叹了口气。
沈知梨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沓符咒,和声道:“这是我托高人写的辟邪符,能挡煞。你们把符咒贴在门上,要是拍这些录像的东西还在,晚上也不敢进门。”
许志东喜笑颜开地接了符,“谢谢姐姐,姐姐真好。”
黎笑小声问:“沈姐姐,我晚上能不能和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