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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第1页）

◇第19章

裴默闻的声音还是很温柔，像从前他和我说话的那样。

恍若隔世。

我和陶慎然打过招呼後，跟在裴默闻身後。

他虽然走在前面，但是刻意放慢脚步，为了照顾我。

昏黄的路灯洒在城市宽阔的街道上，今天是除夕，街上没有什麽车。

裴默闻和我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他带着我走着从前回家的路，好像什麽都没有变过。

可现在什麽都变了。

“符子凡。”

他突然停下脚步喊我，带着少年人独特的嗓音。

我没注意，一不留神撞在了他怀里。

短暂的贴近像是被无限放慢的镜头，化成一帧一帧的光影。

我闻到了他身上独有的柑橘味，像加州太阳，暖洋洋的。

熟悉的味道冲击着我的大脑，我的鼻尖一酸，红了眼眶。

他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哭腔，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我不知道你为什麽生气，我也没有故意不理你。”

“如果你不喜欢陶白珠，我去找老师换同桌，以後不和她说话了。”

“你能不能不要生气？”

他擡起手顿了顿，食指最後轻轻碰了一下我脸上痣。

太轻了，像是蜻蜓点水，只有我的心泛起涟漪。

水波一圈一圈向更远的地方荡漾开，直到神经末梢。

我诧异地擡起头，对上他的眼神，一时间，心软了几分。

讨厌陶白珠这件事，我从来不敢表现出来，可他却能敏锐地察觉。

“我不生气了。”

“你今天来找我，我就已经不生气了。”

听到我的话後，他嘴角咧开，略微扬起下巴，从包里拿出一瓶汽水，“给你。”

又是汽水。

我伸手接过，“为什麽这麽喜欢汽水？”

他眼神幽幽，一字一句，“符子凡，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记得什麽？

我从小就不喜欢喝汽水，是裴默闻喜欢喝我才跟着喝的。

我抓着後脑勺，却什麽都想不起来。

“记不得就算了，回家。”

裴默闻暗恼，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拉着我的衣袖往前走，

“再不回去爸妈都等急了，以为我把你丢哪里去卖了。”

“子凡来啦？快进来。”

我刚进门，裴父裴母就招呼我坐下。

二老慌慌张张，一个帮我拿拖鞋，一个接过我手中的东西。

“子凡，小言和我们说你去爸爸那边住了，住的还开心吗？”

裴父在饭桌上，小心翼翼地斟酌，怕戳到我的伤心事。

开心吗？

这麽多天，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开不开心。

对面是裴家二老的关怀，旁边是裴默闻的担心，完完整整地接住了悬在空中没地方去的我。

好像这个家才属于我。

熟悉的关心，熟悉的人，让我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簌簌地往下掉。

“哎呦，你这孩子，有什麽好哭的？”

“是不是在爸爸家里过得不开心？不开心不如回家住，我们照顾你？”

“就是啊，不开心就不回去了。”

“小言，还坐着干什麽，快给子凡擦擦，大过年的，没什麽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