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卧室的门敞开着,景岱慢悠悠地上了楼,晃到门口,就瞅见景柳在床上翻来覆去地闹挺着。室温低得不像话,旁边十几个男模冻得瑟瑟发抖,八块腹肌都快被凝成冰块。
景岱冷不丁地被逗乐了,倚着门,噗嗤一声。
景柳试图蹬他一眼,却因为药物作用,双眼迷离,浑身扭曲。除此之外,他泛着高潮红的脸蛋搞得景岱更是恶寒不已,生生打了个机灵,逼得他又好心地给家庭医生打了个催命电话。
好在没过多久,赵翼医生便紧赶慢赶地进了屋子,三下五除二地给景柳注射了抑制素,而後又给他做了全身检查,确认药物没有其他方面的副作用。
医生走後,景柳又开始装模作样:“昭昭,我身体还是有点不舒服!”
希望慢慢磨灭,看来景昭是真不想见自己。景柳歇了心思,坐起身来,慢慢踱步到窗前。
湿漉漉的夜里,有一轮完美无缺的瓷月。景柳小心翼翼地移动,往左,往右,直到月亮位于窗户的正中间。隐约间,月亮里好像存在景昭的影子,景柳伸出手,想要抓住那轮明月,最终碰到凉凉的自己的影子。
“你发了什麽疯?”景岱推开景柳的门,质问道。
“怎麽了?”景柳对着镜子打理着头发,漫不经心地问道。
“为什麽把陈竹放跑?”景岱皱了皱眉。看见景柳给自己抹了个没有颜色的口红,翻了个白眼。
“你不用管就行!”景柳抿了抿口红,回应道。
“什麽不用管?他可是我抓来的!”景岱无语道,然後掐了下鼻子,皱了皱眉,被香水味熏得无法忍受,于是恶意吐槽道:“又勾搭谁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他下药的是我,我原谅了不就好了?”景柳不以为然,看见景岱一脸嫌弃的模样,把他往门外的方向推了一下。
景岱被突然一推,险些踉跄了一下,嘟囔道:“你什麽时候这麽大方了?小时候都小气吧啦的……”
“我长大了行不!”景柳不耐烦了,瞪了一眼景岱:“闻不了就出去!谁让你闻了?”
“跟吃了枪子一样……以前可不是这样……”景岱磨磨蹭蹭地出了屋,有些纳闷,总觉得景柳好像变了什麽,又说不上来。
一心向来不能二用。心神不属地下楼,一不小心,景岱踩空楼梯,差点摔倒地上。在他身体晃动的危险时刻,还好正在上楼的景珉眼疾手快,伸出双手撑了一下,防止他沦为脑震荡。
“怎麽这麽不小心?”景珉微微蹙眉,露出关切的目光。
景岱有些尴尬,想要解释,但仔细想来,确实是自己较为冒失。他眼神躲闪之际,看到隔壁景柳的房间,试图转移话题:“哎,这不是景柳把陈竹放跑了嘛!”
景珉眉头皱紧,不解道:“为什麽呢?”
景岱摇了摇头,拍了拍大哥的肩膀,突然间被大哥的骨头硌了一下。在他印象中,大哥向来勤于健身,如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顿了顿,最後还是试图说出来:“你多吃点补补吧,瘦成什麽样子了……”然後落荒而逃,为自己说出这麽“细腻”的话语感到难为情。
闲来无事,他跑到公司,又挨了合夥人一顿训斥。
“最近怎麽回事?老是不在公司,这公司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李蓉有些愤懑不平。她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摞文件,冷冷道:“这些都是你该签的。”
景岱摸了摸鼻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坐下来好好签字。好不容易快签完了,李蓉又扔给他一叠账本。
“怎麽回事?”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他反复检查多次,深呼一口气,试图平静下来,“前段时间不是刚拉来一笔投资吗?”
李蓉偃旗息鼓,燥得说不出话来,许久,呐呐道“已经是快半年前的事情了,公司没有明确的盈利点,资本运作方式不足,一直都靠投资拽着。公司这麽多人都在被养着,入不敷出,钱都哗哗地流走了。”
景岱把手里的账单揉成一团,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後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动,最终才停下脚步,一字一句地宣称:“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