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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属 主角的气运与机缘(第1页)

血属主角的气运与机缘

洞府内的水池旁,化形成女童的长恩正在洗着自己的身体,这女童模样六岁左右,个子不高,蹲在一旁乖乖的洗着脸,将自己身上的血水与黏腻的液体冲洗干净。

而在她的身後,蹲着看小孩的齐桉正跟她後脑勺的龙蜥大眼瞪小眼,两人沉默的对峙在原地,这会儿两人没在打嘴仗,都一致的沉默下来,在内心叹口气。

前者龙蜥只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这阴阳蜈化形所用塑魂决,结果这塑的魂半点没到他身上,因为这身体原来魂魄血脉的关系,直接作用在了阴魂的身上,夜叉的血肉全数被长恩吸收,由于她是本体,即使境界低于龙蜥,这塑魂决先行作用在了她身上。

再加上原主百里奕修尸秘法长恩作为阴头的血脉之力硬生生压过龙蜥,强行替代了他。

换言之,他给人打工了。而且打工了很长一段时间,龙蜥自认为自己机关算尽,该占的便宜能占的便宜那是一个都没落下,到头来塑身这一步,全部作用于长恩身上。

现在真是阴阳蜈,一阴一阳,他被挤到这姑娘的後脑勺去了。

而与他对视後者齐桉,觉得自己倒了三辈子的霉,她瞅着长恩的背影左看看右看看,方才又仔细盯着她看了半天,结果越看,越像翻版百里奕。

自己怎麽说也是独自一人拉扯阴阳蜈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路上更是血喂了妖兽吃了,自己那可是有福同享,对待蜈蚣犹如已出,结果等到人咕噜咕噜落地,一瞅这样貌,完犊子那可真是没一点长得像她。

都说跟随了一路连接了血脉的妖兽会受主子影响,有些在行为习惯上会有所继承,还有些从小养大的,更是化形时下意识继承主子的模样。结果到了齐桉这,合着是她自己打了那麽长时间工,搁这给百里奕养女儿呢?

即使知道长恩听自己的话,但这张女版百里奕的脸一转头,就差齐桉背过气去,想起来自己被掐着脖子那模样,只觉得後背发凉。

而且同长恩在一块那麽久,她化形还能如此像百里奕,更是让齐桉稍稍有些後怕,这只能说明百里奕血脉强大,自己一路带着阴阳蜈,都没能抵消掉他的影响。

“他妈的……我真是倒霉啊……”龙蜥在神识中率先开口,感叹了一句自己真是犯了冲。

她两人对视一眼,嘴巴都没动,只在神识中对话。

齐桉当即回:“你要新躯体我给你搞了,这事可不赖我。”

此话一出,龙蜥难得没有反驳,而是停顿了几秒,神识中大声长叹一口气,接着突然悲惨的念了一句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这龙蜥语气十分凄惨,这会儿突然念起诗句来,让齐桉一愣,傻了眼没忍住,半晌回了句,“你还挺有文化。”

龙蜥哼哧一声,也没管这女人是不是嘲讽他,现在他只觉得命运弄人,整个人没了心气神,细细回想这一路,哪里都没出差错,甚至可以说能遇上齐桉都是难得的机遇,可偏偏最後一步前功尽弃,塑魂这法子虽然强大,但一旦出了问题,便意味着失败。

他心心念念想炼的身体被长恩占去,现在沦落成後脑勺的一块小肉瘤,再无成身的可能了。

齐桉注意到龙蜥的异样,她方才这话说的真情实意,可没半点嘲讽。之前便觉得这龙蜥像人,知道凡间的事不少,甚至于念词诗句怼她用的歇後语都懂得不少,一看便是认真学习过人修的东西。

齐桉好奇道:“你之前遭受那两次失败不还能重新开始,怎麽这次泄了气?”

“……”龙蜥沉默下来,一时不愿搭理女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塑魂失败了,我没法拥有身体了,此身被占,我若想出来,得先杀了她。”

“她”指的便是长恩,但阴阳蜈同体,又与齐桉连接,若龙蜥想完全摆脱,就必须从根源上下手,杀了齐桉。

可这又回到原点形成闭环,自己这一条命是齐桉血脉给的,面前的女人死了,他毫无疑问也得陪着,若是动齐桉,对他而言,同自杀没有什麽区别。

这事怎麽算,都是死路一条。

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他所做的这些,最终都被别人所占,龙蜥不再开口,沉默着与齐桉对视,现如今他没了筹码,面前的女人得到了仙帝传承不说,还一跃至金丹,蜕变为满灵体,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肉,难以威胁到齐桉。

自从自己修得人身後,为了强大学习了人修的知识,世间本就人修多为大能,天生便有人身慧根,灵气远比它们妖兽更易入体,甚至于天纵之资,多出于人修其中。

这後脑勺上的人脸黏连的不成人形,这一路由蜥蜴变为大妖,又从大妖化为人形,最终化虫茍活,都不过是为了在仙途一搏。

结果放手一搏的结果却是沦为肉瘤,贴伏在别人的後脑勺上,日後这化为人形的长恩若是逐渐强大,只要长恩愿意下手,便能割去他这颗肉瘤。

甚至于不需要这蜈蚣自己动手……倘若齐桉擡擡手指,便能割下他来。

到了现在的处境,龙蜥觉得自己懒得再去思考那些後事,索性闭嘴任由自己的结局是什麽,一步错步步错,到了现在这局面,是死是活都听天命了。

齐桉盯着这团肉瘤看了半天,眼神稍稍往旁边,便看着女童站在水池中给自己擦拭身体,黑红渐变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後背上,嘴里还哼着小曲。

这曲调悠长,等齐桉隐隐约约听到一句“天台将军把刀跨,怒斩亭台妖兽宝。”时,叫住还在洗脸的小女童。

“这曲子……你在哪听到的?”齐桉看着长恩,面色平静的朝她问道。

站在水中的女童歪着脑袋,眨了两下眼睛,有些许迟疑,但最终还是回了齐桉的话,“这……这是跟着之前……”她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後,百里奕三个字压根让人听不见。

长恩有些害怕,说完话後就低着头,偷偷瞄着池边主子的脸色,这曲子是有名的《天台斩》,过往琉璃亭举办仙会时会请仙乐们唱曲,齐桉或多或少听过一点,方才那句长恩嘴里唱出来的,正是曲里最有名的一句调儿。

她可没带阴阳蜈听过这等高雅东西,能让长恩不自觉念出来,只能说明是她之前的主子,百里奕的兴趣爱好。仙门世家子弟爱听仙乐,倒是颇为符合对方的身份地位,长恩学的有模有样,齐桉摆摆手,没有半句责怪,只是让长恩继续干自己的事。

长恩见着主子不追究,当即闭上嘴,默默转过身,嘴巴紧紧闭着,不再唱曲儿。

这影响与继承让齐桉有些忧虑起来,稍稍皱了下眉头,纵然长恩现在对自己忠心耿耿,但这份坚守的忠心在实力的悬殊之间不值一提,之前百里奕只是勾勾手指,并未强行召回阴阳蜈。

她现在已金丹二阶,百里奕这些年的实力境界,恐怕也升入元婴二阶,上次因为大意被自己阴了一把,若是再次遇见,怕是要直接打起来。

长恩的存在对自己而言,怕会成为一个隐患。

齐桉思虑起来,最终眼神回到了女童後脑勺处的那团肉瘤,她盯着龙蜥看了一会,最终在神识中朝他开口道:“我还有一个法子,你想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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