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平日缠着满身哑巴铃铛是有何用?”
“那是阴阳铃。”时忘尘嚼着包子,说话也囫囵:“我师父任路南,赫赫有名的一届阴阳师,你以为他只会留个混沌无极给我?”
只?
混沌无极在他眼里是多不稀奇的东西啊!
岳怀姜好像第一天认识他,斜着眼睛,一脸审视的模样:“以前怎麽不知道你有这麽多稀奇玩意儿。说说,任先生还给你留什麽了?”
她这副表情准没好事。时忘尘身体後倚,双手环抱胸前,作防御姿态:“你想干嘛?”
岳怀姜顿时兴趣全无,将只剩最後一口的包子吞下:“嘁,小气。”
季清礼握着根樱粉发带缓步走来,径直路过他俩,视若无睹。
岳怀姜好心提醒:“喂,念念还没醒呢。”
他脚步顿住,思索片刻,折返回来坐到旁边空位上。
“你那发带,”岳怀姜下巴朝着季清礼手心方向擡了擡:“和昨天的不是一个款式吧。哪来的?”
季清礼垂眸,手指摩挲了下发带:“乾坤袋带的。”
时忘尘忽然出声:“你别告诉我你乾坤袋里装的全是念念的发带。”
季清礼又看向他,面无表情:“确实如此。”
正在喝豆浆的岳怀姜猛地呛了一口,开始咳嗽。
时忘尘又翻了个白眼:“恋爱脑。”
不知道哪个字眼戳中季清礼了,他忽然轻笑一声,扬了扬眉,心情很好的样子:“谢了。”
时忘尘:?
时忘尘:“我不是在夸你吧?”
岳怀姜摆摆手:“他们这种有伴侣的人都这样。”
说话间,一袭白衣女子推开房门,漫步而来。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女子一双眼睛清水流波,脊背挺直,仪态端庄,宛若仙子。
岳怀姜连忙招手:“音如,过来坐。”
音如点点头,坐到岳怀姜身边。
昨日之事已然过去,她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自然知晓每个人心中的道不同。只是季清礼在她心中一向正义凛然,曾几何时,她也敬仰他许久。
可是,尸山血海摆在眼前,决绝离去的也是他。
他也许真的只在乎洛念的生死。
或许是她与季清礼都寡言,虽已为挚友,却仍不够了解对方。
看出她的不自在,季清礼起身,表情漠然:“我去叫洛念起床。”
推开房门,右边便是木床。洛念睡觉实在是不老实,睡姿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看着呈“大”字型,手脚张开平躺着的洛念,季清礼忍俊不禁。
他抓起她的两边手腕,想要将她拽起来。洛念蹙着眉,牟足了劲儿,就是不起来。
季清礼故作严厉:“起床。”
“不要。。。。。。”洛念拖着长音,嗓音带着惺忪的哑:“再睡一会。。。。。。”
“再不醒,早茶就要被他们吃完了。”
洛念毫不在意:“那就吃完吧,师姐那还有好多吃的。”
季清礼无奈,只能强行把她拉起来,让她背对自己靠着床檐。
洛念的头发很长,倾泻如墨,垂落在地。季清礼拿着木梳帮她一下下梳着,直到梳顺,才分成一缕又一缕。
洛念自己只会盘发,盘的松松垮垮,风一吹,碎发飘扬,凌乱至极。可她偏偏喜欢各式秀丽的发髻样式,这项重任便落到了季清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