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自在地学着法语安居一隅,本想请个会做中国菜的钟点工厨师,但是实在太无聊了,给自己找事做,目前学习进度还行吧,简单的菜会做,不好吃也不难吃,没饿死没被自己毒死,可喜可贺。
前几日里昂的最低气温是零下四五度,多云没下雪,今日最低气温恰好零度,最高气温比前几日高,竟阴转阵雪了。
夜里下的雪,沈弋起床就眼见各个屋子四周堆积了一层雪,不厚。道路上的雪已经被清洁工人清理,屋前的雪得自己清理,他去储物间找工具,房子是租的,房东短信里说过东西随意用,不能对房子搞破坏。
一听就知道很大可能房东不会再来居住。一个复式两层小楼,里昂本身不是特别繁华热闹的大城市,这个小楼坐落这里别致不寒酸,沈弋住得舒适。
房东是个中国人,不在这里,不知道在哪里,房子闲置出租,但看租客眼缘,听三四百米外的邻居说房东是个男人,带着个小孩,小孩很漂亮,患有先天心脏病,他是除房东外第一个住进房子里的人。
带着先天心脏病的孩子从中国跑到法国里昂一听就不缺钱,出租房子应该是讨个吉利,孩子患有心脏病,租客住进来压一压房子的邪祟,求孩子早日康复。
眼缘这种事还真就看那个缘,而他合眼缘,沈弋只能说感到荣幸。
清理干净屋前的雪,陈昀打了个电话过来,通知他参加过几日的柏林国际电影节。
前年沈弋没有任何电影作品参赛,因为他创作出的作品没有哪个是成品,本来赶趟的话是想用《不归》来试试能不能获个奖。
没想到陈昀竟然提交了申请,以电影专业人士的身份。
“你没带西装吧,你要当地买还是带一套过去给你?”陈昀电话里问。
“不穿,咱俩当观衆穿什麽西装,装逼吗?”沈弋边说边拿了个杯子放到咖啡机。
陈昀笑,“行,柏林见,懒得过去里昂找你了。”
“好的小陈。”
沈弋挂了电话就紧接着打给西堂了,手忙脚乱地差点打翻咖啡,时机来了,谁能忍住不激动!
“柏林你参加的吧?”
沈弋清脆张扬的声音钻进西堂耳朵里,西堂停下手里的工作,“参加,你忘了吗?纪录片。”
“诶,还真忘了。”西堂说起沈弋这才想起来有这事,“祝你。”祝你获奖。
“嗯。”
“结束後见一面吧?”沈弋不自觉地敲了敲咖啡杯的杯壁。
“小孩的事解决了?”西堂逗他。
“哎呀!你就说见不见?”沈弋气急,自己准备干大事,这人怎麽还插科打诨呢!
“见见见,我耳朵聋了。”西堂赶紧答应,不然耳朵真聋了。
沈弋得逞。
柏林国际电影节,电影人的天堂盛宴,汇聚了各国电影创作者丶实力演员丶电影追梦人和爱好者。相对于开放丶包容,柏林电影节更加权威,如同电影界的桂冠,评审体系严谨丶细致,赋予佳作该有的荣誉与奖项。
沈弋和陈昀只是作为观衆参加,一回生二回熟,对柏林流程安排已经熟悉了,两个人被工作人员引导到观衆席坐下等待观影。
西堂从落地报了个平安就没再有消息,沈弋没寻他,这里人多丶秩序维持力度高,到处乱窜是给别人制造麻烦。
陈昀手速不是吹的,热门电影都抢到了。
两个人订的酒店,沈弋三部作品尾款费用结算了,手里有钱,大手一挥请陈昀住豪华套房,对此陈昀竖了个大拇指。
白天看电影,晚上一起吃饭,说说优秀的电影,吐槽拍得不好的作品,完事了无聊还会去感受柏林酒文化丶也就是酒吧或者俱乐部玩一场,期间和谢必安聚了一次,谢必安和陈昀也熟。
西堂每天来无影去无踪,只能每天睡前收到条微信,沈弋和陈昀玩得开心,不去打扰他。
抛开纪录片参赛者身份,西堂在电影节的名望很高,年纪轻轻差点大满贯。
对于艺术这种东西来说,是得有点天赋的,没有对于艺术灵敏度和天分的人,再怎麽努力也很大可能融不进艺术圈。
所以在别人看来,西堂是难得的,他的作品值得大夥学习,想见他这个人也要找准时机。这几天西堂白天和各国同行一起看各个作品,晚上被友人们相邀去吃饭丶交流丶叙旧,晚上回到酒店放松精神还得记着发个消息给沈弋。
他们没看其他的作品,只看了电影类。陈昀本来就是来玩的,看完影片想走,但沈弋暂时还不走。
“干嘛?”陈昀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