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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你不要我了吗（第2页）

因为病了，她的肌肤缺少血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温柠垂下眼眸，回想起在C城和文橙在一起的日子——

那是在文橙的小公寓里，那里也有这样的阳光，还有文橙种的话。房间没有这麽宽敞，却充满了属于文橙的气息，还有文橙……

温柠疲倦地闭上眼睛：“你来了？”

“耳朵还挺好使。”程悠悠推门进来，胳膊下面夹着个文件夹。

她自来熟地在小沙发上坐下，冲温柠扬了扬那个文件夹：“你的病例。”

温柠早有准备，背靠着温暖的阳光：“说吧。”

程悠悠对她的淡定有些措手不及：“咳！那个，其实应该是主治医生和你交流……不过，他们觉得咱俩是好朋友嘛，由我先来和你说，比较那个……”

温柠淡淡的：“嗯，你说吧，无论多糟糕的情况，我都有心理准备。”

程悠悠被噎住：“……其实，也没有那麽糟糕。你别悲观，现在医学还是很发达的。而且，有我在，咱们肯定是用最先进的医疗技术，钱的方面，你更不用担心。”

温柠：“我知道。谢谢你。”

程悠悠挠了挠脑袋，她以为她还需要铺垫更多些，甚至想到了先帮温柠找心理医师介入，结果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温柠淡定得什麽似的。

大概这就叫看淡生死？

呸呸呸！什麽死不死的！要活着，好好活着！

程悠悠赶紧朝旁边呸呸两口，把霉运赶走，都赶走！

温柠“扑哧”失笑。

程悠悠睨她，心说还能这麽笑，看来不是硬撑的。

程悠悠心里更放松了一些，如是说道：“几位脑外科的老教授会诊的结果，是确定你脑袋里面有异常占位，而且不是三年两年形成的，更像是……曾经的淤血没有清理干净造成的。”

温柠骤然想到了什麽，眉头锁紧。

程悠悠忖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又说：“不过你放心，这几位都是权威，在国际上都是拿得出手的专家。有他们在，什麽东西都不在话下，取干净就完事了。”

温柠接口道：“会有後遗症，对吗？”

程悠悠被她的聪明干沉默了，眨巴半天眼睛，才掂对着措辞：“他们说，是有这个可能，但不绝对。而且只要後续治疗得当，加上你还这麽年轻，不会有大问题的。”

温柠显然比她以为的还要想得多：“最坏的情况是什麽？死在手术台上？”

“呸呸呸！什麽死不死的！”程悠悠恨不得去捂她的嘴。

温柠静静地看着她：“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跟我实话实说吧。就算是死，你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啊。”

“什麽死啊！还说！”程悠悠急红了眼睛，“我就不应该管你！就知道气我！”

温柠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程悠悠恼得把病例塞到她怀里：“你自己看吧！”

良久。

温柠把每一页都看得特别仔细，直到翻到最後一页，看完最後一个字，她的手微微颤抖，拳头攥紧，又松开。

程悠悠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温柠轻轻把病例放在旁边：“失明是吗？我知道了……什麽时候做手术？”

程悠悠嗓子眼像被什麽堵住了。她宁愿温柠暴躁不安甚至恐惧，都比这样平静得不正常，让她更觉得真实些。

“诶我说，”程悠悠忍不住了，“你要是心里烦你就喊出来，你砸东西都成。要不，你骂我打我？咱有心理医师，咱不怕！”

温柠冲她翻了个白眼儿：“你当我是精神病吗？”

程悠悠嗫嚅一句：“搁谁摊上这种事，不是精神病也神经了。”

温柠：“放心，我没疯。”

程悠悠快疯了。让一马上做大手术的人反过来劝她，她也是忒有出息了。要不裴小然总说她担不起大事嘛，她真就担不起来。可她真的想知道，面对眼前的糟烂事，温柠是怎麽做到这麽平静的。

“你要是见多了糟烂事，就麻木了，像我这样。”温柠看透了程悠悠心中所想。

程悠悠：“……”

温柠看着她：“说吧，还有什麽事。虱子多了不咬人。”

程悠悠快要给她跪下了。你咋啥都知道？

温柠撇脸看向窗外：“还有什麽应该我知道的，你就都告诉我吧。我知道你心里存着事，用不着瞒着我……也许什麽时候，我就没机会知道了。”

程悠悠拧紧了眉头。

好了一会儿，她才闷闷地开口：“你家老爷子，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