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郎不忍谢星月挺着大肚子还要操心这些。
又怕谢星月会多想,把陆府承受的压力归结于自己,“姨母说的,你不必放在心上。晋王打压陆府的原因有很多,朝堂上的恩怨是非随时都有,你别多想。”
“我知道,多谢三哥,陆容可还在府上?”
崔家兄弟惊讶,诧异谢星月这是要去见陆容?
该不该带谢星月去?
出于私心,他们是想谢星月去看看陆容,大家一起长大,看着表兄弟如此颓废心里也不舒坦。
但谢星月与陆容的身份关系尴尬,担心因此给谢星月带来麻烦。
要是晋王知道谢星月私下见了陆容,不知得闹多大的事情。
“有什麽话,你让我们带过去也行。”崔三郎提出折中的办法。
“在客房?”谢星月以前在崔家住过一段时间,大致格局还是记得的。
崔家兄弟看谢星月已经去客房,立马跟上她的脚步。
崔三郎仍不忘提醒,“星月,万一让晋王知道,你。”
崔三郎欲言又止,谢星月知道他顾及的事情。
“三哥放心,我带白霜去。王府的人在门外候着,王爷还在府上,还请两位不要将事情外传。实在出了事,自当我全权负责,与崔家无关。”
谢星月将话说清楚,崔三郎也不好阻拦,带着谢星月去找陆容。
万一有什麽事故,还能有个帮衬。
到了客房,崔三郎将房门大开,与崔九郎一起站在房内陪着谢星月。
这样谢星月与陆容就不算私会,顶多算往日好友相聚。
房间的酒味很重。
不是陆容在崔家喝酒,是陆容把自己泡在酒窖里面,熏得一身酒气。
听见房门打开,陆容知道有人进来,不想擡头,不想看。
谢星月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酒鬼是曾经的少年郎,那是他还风度翩翩,如今却沦落成这副鬼样子。
就算是普通朋友,谢星月也会为之感到惋惜。
既可怜他落寞孤寂,又失望他颓废消沉,完全没了往日的鲜活意气,“陆容,你往日的骄傲和自信哪里去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陆容缓缓擡头,死去的眼神才浮现出一丝光亮。
擡眸仰视谢星月,不敢相信还能在此相遇。
喝酒太多,一时开口有些沙哑,喉结滚动几下,陆容才沙哑的说:“星月,你来了。”
“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伤了自己,也伤了关心你的人。我今日来这,只为了说一句。我已嫁晋王,过得不错。往日已成烟云,没有後退的馀地,祝你早日觅得良人。至于朝堂的事,我无权干涉。”
侧身对着陆容,谢星月馀光瞧着陆容的动作。
今天的话已经说明白,再颓丧下去,谢星月也不会管了。
陆容嗤笑,不知是自嘲,还是慰籍自己的无奈。
只要她过得好就行。
伸手给谢星月,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样拉自己起身,“往後,再无瓜葛。”
以前,陆容常会瘫着,傲娇地等着谢星月来拉自己。
今日,陆容重现情景,谢星月拿起矮桌上的镇尺递向陆容。
之前能用手牵起陆容,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只能借用镇尺拉起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