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像被沈流光拎着走,直接被他拎到房间,又被拽到他面前,跟他对峙。
较劲的视线交锋,两人互不相让。
“我自问没亏待过你,你心里装的还是陆容。谢星月,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麽做。”沈流光的怒意凌厉,声嘶力竭冲着谢星月。
看见沈流光涨红的双眼,谢星月下意识往後退了一步,身躯微微颤动,两个肩膀被沈流光捏着,像要被揉碎了。
愣在原地的谢星月,怒不可遏的沈流光。
“谢星月,你说话!你与陆容在一起时,会写信丶会编同心结丶会送丝帕。你与我呢?元宵那晚,你连一个同心锁都不肯与我绑上,你是不是还想着与陆容死灰复燃!”
想起元宵那夜,原本一家人高高兴兴出门逛灯会。
遇上小摊,老板说着夫妻或情人在桥上绑上同心锁,便可生生世世与之合好。
本不信这些,但沈流光却想着试一试,准备开口时听到谢星月的拒绝,便不再开口。当时只当是谢星月不信这些,却没想到谢星月与陆容曾经的种种让他嫉妒发狂。
因为谢星月从未相信过自己。
两人说话带着火药味,言语越发激烈,失去了往日的理智。
“沈流光,你发什麽疯!”
“是,我是疯了!”
“我与陆容之间清清白白,我问心无愧!”谢星月理直气壮回应着沈流光。
“你敢说,你心里就没有陆容一处位置?”
谢星月沉默。
在沈流光看来就是默认,他知道,谢星月柜子底下那串手绳是陆容亲手做的。
沈流光的脸色很难看,胸前感觉被一块石头压住,喘不过气,想了想被气笑,“呵,你打心底就不曾爱上我,对我的顺从,不过是为了谢家。”
“王爷总说着我爱不爱,那王爷对我呢?王爷何曾爱过我,王爷与我,何尝不是一样薄情寡义的人?”
要强的性子让谢星月忍不住反驳,攥紧了拳头,用最大的力气跟沈流光对峙。笑他沈流光未必爱着自己,又凭什麽要求自己一定要爱着他。
薄情寡义。
四个字在沈流光脑海回荡。
“谢星月,你是瞎了吗?我对你的点点滴滴,你都看不见吗?我没宠着你丶疼着你?还不是事事依着你。”沈流光气笑,他要是没爱上谢星月,他怎麽会给自己灌酒,怎麽会因为她差点失控。
整个晋王府,都快跟谢星月姓了。
在谢星月看来,沈流光的宠爱只是一时,终究是会淡的。
将来没了沈流光的宠爱和庇护,谢星月又将如何处世?
能依靠的,永远只有自己。
谢星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跟着沈流光嚷嚷,“你的宠爱能有几时?你现在对我好,不过是因为我听话懂事,事事顺从着你。将来我人老珠黄,你美人在侧,又有谁来庇护我?”
“你信不过我?”
“人心叵测,王爷对我也未必完全信任。”
也。
便是两人都没有完全信任对方,都有所保留,这无法否认。
时间仿佛停止住,两人的眼神胶着,试图从对方的眼神看出其他。
除了气愤和失望,再也看不出其他情绪了。
沈流光漆黑的眼底翻涌着情绪,嘴角的笑尽显嘲讽,说话的声音疲倦,听着还有一丝暗哑,“我知道了,你好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