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一会儿,白新羽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是他妈,赶紧起身去外面接听电话。
简隋英出事儿的消息白新羽没敢跟家里说,这麽大个事儿,要是让他爸妈知道了还不得急死。他跟俞风城糊弄着家里说昨晚跟战友聚会喝多了在外面住的酒店,一会儿有战友要走,他们还得去送一送。
电话那头也没怎麽怀疑,叮嘱了他一句下雪天小心开车就挂断了电话。
白新羽回来之後,李玉让他去沙发上眯会儿。小李玉跟简隋英都还睡着,左右也不会有什麽事儿,有他一个人盯着就够了。白新羽也没跟李玉客气,揉了揉脖子,歪在沙发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李玉独自坐在椅子上看着简隋英的睡颜,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在他干燥的嘴唇上落了个吻,满心的爱意都被酸涩的疼惜催化成了一声带着颤音的呢喃。
“简哥,快点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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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玉跟白新羽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傍晚,连中间护士过来拔针,他俩都没能醒。
天边擦黑的时候俞风城过来了,给医院守着的几个人打包了热乎乎的饭菜。他跟着霍乔跑了一天的警局,抓起来的那几个绑匪都是拿钱办事儿,就领头的那个知道些内情,还让李玉打掉了好几颗牙,满嘴漏风说不清话。
霍乔托朋友找了人,让在局子里“好好关照”一下这几个家夥。这事儿一定得查清,敢再背後对简隋英和李玉下黑手的,哪个都跑不掉。
白新羽气不过,嘴里骂骂咧咧,恨不能进去把那群人再打一顿。
窗外阴沉的天在黑透之後又飘飘摇摇落下了雪花,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昏睡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简隋英终于醒了。
与清醒认知一齐恢复过来的还有席卷而来的疼痛。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裂开了,从天灵盖一直开到下颌骨,那股子晕眩的劲头让他恶心反胃,相比较之下,身上的疼痛倒没那麽难以忍受了。
“简哥?简哥?”
李玉第一个发现了简隋英的异动,他一下站了起来。小李玉面色一变,跟着跑到床边,两个人紧张地握着床边护栏,眼神里是一样的急切和担忧。
简隋英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眉心皱得很紧,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
被大片白色灯光和墙壁模糊的视线里,李玉那张精致的面容格外引人注意。
“……嘶。”简隋英张口想叫李玉的名字,还没出声,就先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他妈疼啊,他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这麽难受过。
白新羽跟俞风城都在走廊里打电话,隔着门听见病房里有动静,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看见简隋英终于转醒,白新羽的眼眶当时就红了。
“哥丶哥,哥——你感觉怎麽样?”白新羽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简隋英喘了半天的气儿才挨过来了那一阵令人目眩的疼痛,他闭着眼睛缓了缓,再睁开时,从聚焦的视线里认出跟前挤着的一张张人脸来。
“……老子没死呢,别哭。”简隋英的声音又涩又哑,他费力地吞咽了一下,太阳穴被抻得一抽一抽的疼,“……头疼。”
他擡起手想按住额角不停蹦迪似的抽搐的青筋,却被李玉一把拉住了。
“简哥,你别动,你头上有伤,缝了针的。”
俞风城赶紧去按铃叫了医生,小李玉始终跟在床边,没多说话浪费简隋英的精神,也没走。
过了不到两分钟,主治医生带着两个护士就进来了。问了问简隋英的情况,又看了看他头上的伤口。最後说只要人醒了就没有大碍,恶心和头晕都是轻微脑震荡的後遗症,过两天就会好。
李玉连声应了,追问了几句这两天的注意事项。他回到病床前,轻轻握住简隋英的手,一直悬着的心这会儿才终于踏实落地。
简隋英半阖着眼睛躺在床上,难受的直哼哼。虽然他不怎麽说话,但是病房里的气氛却明显轻松了下来,一下子就没了上午的死气沉沉。
白新羽拉住俞风城要出去给他哥买粥喝,就买他哥以前特爱吃的那家。然而俩人还没出门,就被简隋英用虚弱的声音叫住了。
他这会儿头疼的厉害,喝了几口水都犯恶心,什麽都吃不进去。
李玉看着时间不早了,干脆让他俩先回去。白新羽还得替简隋英瞒着他家里,大过年的总这麽一天天不着家的,也说不过去。
最後好说歹说,算是把不情愿的白新羽劝动了。他连声说明天一大早就过来,他哥要是想吃什麽,就随时吭声。最後腻腻歪歪的得了简隋英有气无力的一句骂,才屁颠屁颠的跟着俞风城走了。
病房里再度安静了下来,李玉把天花板刺眼的大灯关了,就开了床头昏黄的一盏小夜灯。他看简隋英难受的厉害,问过医生之後,给他开了两粒镇痛安眠的药。
简隋英就着水吞下,一边忍着头疼一边想着要仔细问问小李玉怎麽样了。然而他到底还是刚刚清醒,精神不济,随着药效慢慢上来,不一会儿就又迷糊睡着了。
小李玉一直在简隋英的病房待到查房的护士过来,他仗着自己现在是个病号,李玉不敢拿他怎麽样,临走前突然脚跟一转,拐回病床前轻轻亲了简隋英一下。然後不等李玉反应过来,就捂着手臂溜回隔壁。
李玉瞪大了眼,他阴着脸盯着缓慢关上的病房门,愤愤地骂了一句“混蛋”,伸手小心地擦了擦小李玉刚刚碰过的地方,然後低头凑过去,结结实实地印上一个吻。
——简哥是他的,就算是他自己也别想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