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隋英嗤笑一声,混不在意地白了他一眼。
“你躲什麽,我能吃了你?”
小李玉没有说话,略显仓皇地低着头把挽起的袖口拽下来。
屋里一时静默,小李玉心下游移不定,感觉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太大了,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开口解释。他看着简隋英把医药箱收好,刚想开口,就见简隋英突然向着他凑了过来,狭长的眸子戏谑半眯,意味深长地说话时,暧昧的呼吸都扑洒在了他的耳边。
“更何况,我就是想吃你也拦不住啊,我床上本来就有个‘你’。”
说完,简隋英笑得一脸得意,甩了一句“记得关灯”,跟小李玉擦肩而过上楼睡觉去了。
小李玉几乎是僵在了原地,他脸色涨红,说不清是害羞还是气愤,只感觉耳膜边都是血流激涌的轰鸣声。旖旎褪去理智重归,所有的异样情愫都化为了哭笑不得的愤慨。
——简隋英你个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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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小李玉看简隋英依旧没有什麽好脸色,却也不再像最初那般剑拔弩张,李玉根本不在意小李玉的内心复杂,日常相处时全然不带收敛对简隋英的关切与爱意。简隋英则忙着公司年底的各项事务,根本没空理会家里内斗。
三人之间的关系像是维系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下,看似安稳,却时常摩擦得火花四溅。
期间李玄和白新羽都没少往家里跑,往往是李玄在时,四人气氛严肃认真,交流着各种推测信息,场面宛若多方会谈。而白新羽在时,家里则是乱成一团,小李玉里外都受挤兑,气得他几次甩手走人。
每当这种时候,简隋英就会笑得格外开心。一边吃着李玉给削皮切块的苹果,一边摇头晃脑,“小李子,你他娘的也有今天!”
随着小李玉手臂上的伤口完全愈合,结痂脱落,果不其然地留下了一道泛着粉红的清晰疤痕。
每当小李玉看到李玉那条强劲臂膀上的褪色伤疤,他就感觉这个世界真的是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入冬数九,接连两场大雪飘摇而下。北京城银装素裹换了模样,就连往日里看惯了景色也多了些许不同之处。
冷空气凶猛扑袭来得野蛮又霸道,李玉早起的时候出门有些急,似乎是不小心吹了风,中午就咳嗽了起来。等到了半下午时,整个人都烧得有些发晕。
简隋英注意到的时候,李玉都已经趴在办公桌上犯迷糊了。
最近年底公司事多又忙,简隋英只恨不能分身,当真是疏忽了李玉。
看着李玉那张白净的小脸烧得通红滚烫,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也带着难得外露的病弱姿态,简隋英心里是又急切又自责。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李玉这一烧就烧了快三天。他不肯住院,嫌医院味道不好闻,不如在家方便。于是简隋英只能联系人找了医生,每天去家里给李玉挂点滴。
白天,等李玉输上液昏昏沉沉的睡下,简隋英就去公司处理一些必要的工作。小李玉在家守着,倒也不用他太过担心。只要公司事情一忙完,简隋英立马就掉头往回跑。
虽然李玉一再表示自己已经好很多了,不用他这样来回奔波,但是简隋英却不肯。
他家心肝宝贝小玉玉都生病发烧了,他哪儿还有心思安稳坐在办公室里听下属和客户来回扯皮。
“赶紧的,把药喝完。”
简隋英端着一杯温水,小心地递到李玉嘴边。
最近几天他忙得晕头转向,今天还是梁秘书提醒了他,他才想起来晚上还有一个必须要参加的交流酒会。他们公司今年刚刚在海南开展了新的业务,这次交流酒会的主办人就是他们公司一个姓齐的客户,据简隋英的消息,这姓齐的上头有点儿关系,他们这还真的怠慢不得。
原本是李玉要陪他一起去的,现在这样,简隋英可舍不得让他带着病体去应付那帮老狐狸。
“今天晚上我让司机送我去就行了,你老实在家给我待着。”
简隋英把水杯放到一边,拽了拽盖在李玉身上的薄被。
李玉眉头一皱,脸上全是不赞同。今天晚上这种场合,简隋英肯定少不得要喝酒。身边没个自己人陪着,李玉又怎麽可能放心。
“没得商量。”简隋英斩钉截铁,“你这样再出门,一阵风就能给你刮回来了。”
“我没那麽脆弱。”
“那也不行。”
简隋英弯下腰在李玉脑门儿上用力亲了一口,他本来想着叫白新羽陪他一起去的,但是下午那会儿他大姨那儿有点棘手的事,简隋英就一挥手把白新羽给放走了。
“简哥,我真的没事,让我陪你去吧。”李玉攥住简隋英的手腕,他干燥的掌心还带着比往日要稍高一些的温热,熨帖在简隋英的皮肤上,带出一阵暖意。
“别让我再跟你说第三遍啊。”
简隋英想都没想就把李玉的手个撸了下来,掏出手机准备给另一个助理打电话。然而他电话号码都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就瞥见了李玉手臂上那道经年久远的细长浅疤,突然简隋英脑中灵光一动。
李玉看着他露出一个促狭且得意的表情,慢条斯理地将被角细细掖好。
然後,简隋英站起身,歪着头冲着门外扬高了声音。
“小李子——!”简隋英喊道,“滚过来换身衣服,晚上陪哥去个酒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