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她擦乾净了脸。依旧是白净一张小脸,眼线残留了一半,将清水般的眼睛衬出了几分媚意。配上残留着红色的嘴唇,和在车子的疾驰中飘飞的黑色卷发,她美得像个妖精。
这是Gavin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这种媚意。她以前像只鸽子,现在像只鸽子精。
她实在是长大了。
妩媚其实是一种很有力量的状态。你永远无法从内心脆弱的女人脸上看到媚意。
内心的软弱和恐惧或许可以带来谄媚和讨好,但只有稳定的内心和不带恐惧的眼睛,才能生发出这样妩媚的意态。
Gavin不懂这麽细微的变化,只觉得好看。但他也意识到,这鸽子,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天边闷雷声响起。Gavin的注意力被拉回,他看向後视镜。
後视镜里窜出来三辆车的影子,清一色的黑色路虎。来了。
男人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距离奈温的死亡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足够M国政府高层知道消息并组织人手追捕了。他们不会让自己活着回到基地。
他又看了眼旁边一无所知的小鸽子。「叶如歌。」他把人喊回头,「趴我腿上。」
「什麽?」如歌一脸茫然。
後面的几辆车很快来到射程范围内。第一枪,一定是车胎。
Gavin懒得再和她废话,一把把她摁到腿上,如歌还没来得及出声,男人猛地急打方向避开子弹,与此同时传来「嘭」的一声枪响。
如歌吓得一声惊叫,不由自主伸手搂住他的腰。
Gavin微微扯了扯嘴角。第二枪,大概率是主驾驶。下一秒立即低头,一枚子弹贴着头发飞过,直接贯穿了两侧的车窗。
男人一手从怀里拿出枪,低头看了眼战战兢兢的鸽子,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逗她,「会上膛吧?」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枪响,Gavin猛打方向,车身擦着护栏而过,避开了射向油箱的一枪。
如歌被惯性冲的直接扑到他身上,猛烈摇晃间抬手握住他手里的枪,咔哒一声上了膛。
不错,没白养。Gavin扬了扬嘴角,转身抬手就是一枪,直接击穿了最近那辆车主驾驶的太阳穴。
那辆路虎顿时偏离方向,直冲着绿化带而去,Gavin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再度抬枪,以牙还牙地对准那辆车的油箱嘭的一枪。
油箱瞬间爆炸,浓烟顺着破裂的车窗渗进来,小鸽子被呛得咳了两声。
「不错,最起码会上膛了。」眼见後面的两辆路虎包抄上来,男人居然松开握住方向盘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下一秒子弹像雨点一样从两侧袭来,Gavin再度俯身猛打方向盘,车子竟直冲着左侧车辆撞去。
左侧路虎立即减速,Gavin趁此机会抬手冲着右前方那辆车连发数枪,枪枪爆头。
与此同时,车子一头撞向左侧路虎,巨大的冲力把左侧的後视镜直接撞飞,Gavin把油门踩到底,硬生生撞着那辆路虎往前开。
男人从座位後方抽出一把ak,巨大的撞击声和枪声震的如歌耳朵生疼,听不到他说什麽,只看到他对自己晃了晃ak挑着眉毛笑。
神差鬼使地,如歌一把抱住那ak对准左前方被推着往前的路虎扣下了扳机。
她明白Gavin的意思。
右侧的车上已经全是尸体,左侧车上的几个人根本不够他打。所以他拿出她熟悉的枪型,笑着问她要不要试一试。
一梭子弹乾净利落地干掉了那辆车上所有的杀手,Gavin一把方向盘把车子顺利调回原来的方向。
前方已是M国北部山群。就此彻底摆脱追击。
*
在驶出白城边界的那一刻,天空几声闷雷,一直阴沉的天空暴雨如注。
撞的不轻的越野车得到了边检人员的叮嘱,但丝毫没有减速,冲出护栏,向着M国北部山群一路狂飙。
如歌打开车窗,把头探出去看那无边的暴雨。
雨泼天盖地不要命地下,一望无际的山野仿佛没有尽头。雨水打在她的头发和脸上,又顺着洁白的脸颊一路留下,彻底洗刷了她妖艳的妆容,只留下一张素白无暇的脸。
她就那样没头没脑地淋着,却明白自己从此再也洗不乾净。
她可以找出千万个理由来说服别人,比如那辆车上的人都是杀手,手上无数条人命,死不足惜。
又比如若是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杀了自己,自己也可以算得上正当防卫。
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她难以说服自己。这次和之前都不同。
之前她无数次地想过杀人。她想的是恨,是恐惧,是这些人的罪恶死不足惜,他们不死,天理难容。但她从未成功过。
而这次,在Gavin把枪递过来的那一刻,她什麽都没想,却实实在在地对这些刽子手,动了私刑。
心底无端端生出一种冲动,她要拿过枪来试一试。
试一试自己的枪法,试一试自己能不能杀死这些和武装军电诈园区暗地勾结的罪人,她也终究要在某个时候,亲手杀死身边坐着的这个丶自己对他有含混感情的狂徒。
她的心有力量了,但她的心也脏了。她开始感受到杀戮和鲜血带来的原始兴奋感,感受到私刑定人生死的罪恶感。一只鸽子开始慢慢长出狼的心。
如果有一日能回去,如果有人知道她这一条幽暗艰深的心路,知道她这样的恨和这样的爱,她叶如歌,又是怎样的罪名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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