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开口,佟右妤先把遇见易丰年的事情告诉他。
此事可大可小,多少留意一下,是避让开或者否认到底,得商量好来。
昨天她见易丰年跟闻人泽同行,多半是认识的,今天倒没见着,望云坡就看到闻人泽一个。
她都没来得及询问,也不敢贸然开口提及,怕惹来一些不必要的疑惑。
“易丰年?”殷子戬眉头一挑。
不必佟右妤特意解释,他对人基本过目不忘,记得路上偶遇搭过话之人。
“就是他,”佟右妤道:“他年岁尚浅,原以为是卖香料的商人,京城这麽大应该遇不上,可昨日见他穿着青衫,或许还有在读书……”
近日京城大街小巷常见书生学子,都是为了秋闱赶考,早早入京来了。
因此她有这个猜测,目前是无凭无据的猜想。
殷子戬听完,道:“你的说法不无道理,遇上也没事,不认即可。”
佟右妤顿了顿,思及鸣雁的性子,不由蹙眉:“她应该……不会露馅吧?”
鸣雁也不笨,就是有时候脾气上来,禁不起激。
“不好说。”殷子戬淡淡道:“即便他知道了无妨,解决他就是。”
怎麽解决?
佟右妤扭头看来,小嘴微张:“你该不会杀了他吧?”
“我是这样滥杀无辜的人麽?”殷子戬反问,忍不住伸手,轻捏她小巧琼鼻:“一开口就杀人,杀鸡你都没见过。”
佟右妤向後躲开,道:“戏文上都是那麽唱的,杀人灭口……”
“我可以解释并非高岩部族之人,其馀一概不说,他根本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垄化的事情,山高路远,若不是陛下特意派遣心腹去调查,皇後也留了人在那边,根本无人知晓。
传不到京城来。
佟右妤被他这麽一解释,放心许多。
所谓的信息差便是如此,易丰年只撞见其中一幕,他不会想太多。
更很难将其他事情关联起来。
倒是她有些草木皆兵了,追根究底,是因为心虚。
清楚自己假冒了,时刻提防被人察觉,总觉得很容易就要露馅……
可见她不是个能干坏事的人,心里承受不住。
殷子戬忽然逼近了她,两眼微眯道:“你昨天就碰到闻人泽了?那他今日再次出现,你便傻乎乎的一无所觉?”
佟右妤眨了眨水润双眸,要说完全一无所觉也不可能。
只是她多少有些难以置信,难以理解,和闻人泽数面之缘,他当真对她萌生了好感?
这又从何说起呢……
殷子戬冷哼一声,满脸写着不高兴:“你已经嫁给我了,我当初就与你说过,我不会靠近任何女子。同理,你也不许跟他们过多接触,如此才公平。”
佟右妤一点头:“嗯,公平的。”
“那你知道自己该怎麽做了?”
“我本就没什麽机会见到他,我们并无交集。”佟右妤道:“都不需要特意避开。”
显然这个‘交待’殷子戬不满意:“就这样?”
佟右妤想了想:“若是不慎遇上,点头即可,不打招呼。”
殷子戬眉头一竖,道:“不骂他一顿就算好了,恬不知耻的僞君子,还要打招呼?”
“那样太失礼了,何况宣之于口,小事化大。”万一不知情的听了去,还以为他们有过什麽呢。
殷子戬不说话了。
既然她不方便,那他这个做夫君的也不是不能代劳。
改日就把那个觊觎有夫之妇的家夥给揍一顿。
佟右妤可不知道他心里的坏主意,只想把这茬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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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大将军府时,天色尚早,管家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说大将军吩咐,安排了一桌家宴。
张初敏听了不由摇头,低声问道:“怎就那麽心急,老太君能上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