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话题便转到殷鸣雁身上。
“我想着年底给鸣雁定亲,”张初敏叹气道:“朱家不好,还有个刘家,只是规矩比较多,怕她受不住……”
养儿育女,就没有不操心的,尤其是闺女外嫁,更要担忧许多。
佟右妤在一旁听着,张了张嘴道:“鸣雁的缘分许是尚未来?”
要是易丰年靠谱,那她的姻缘就来了。
这会儿她可不能大嘴巴,过早透露了。
“鸣雁若有你乖巧懂事,我就无需这样发愁了。”张初敏了解她的脾气,刘家怕是待不住。“不说她了,入秋後转凉,该进补了,我让厨房每日给你炖汤,滋阴养颜,养好了身子,指不定哪日还能恢复记忆。”
“娘亲怎麽惦记此事?”佟右妤道:“我虽然只有这几年的记忆,但已经习惯了。”
张初敏握着她的手道:“记忆没了不打紧,就是身子健康最重要,别有什麽後遗症。”
长辈如此认为,一番关心,佟右妤也拦不住,不得不每日多喝一盅汤。
殷子戬也没逃过,箭伤是好了,该进补的都得进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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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林锦祝出嫁的日子。
佟右妤颇为忙碌,先是去林家给好友送嫁,再到恭靖侯府,吃新人的喜酒。
方非哀说来也是她昔日同窗,这喜酒得两头吃。
送嫁这日,林锦祝的脸上没个笑颜,把一旁喜婆给愁坏了,哄着她多笑一笑,才吉利。
佟右妤见状,坐到梳妆台跟前询问:“都到这一步了,还不情不愿麽?”
之前没悔婚,如今亲朋满座,京城里有头有脸的都来了,可不能再反悔了。
“我没有要悔婚。”林锦祝否认,抿着红艳艳的唇瓣道:“我只是因为昨晚看了小册子,现在心里犯恶心。”
“什麽?”佟右妤一怔。
“鱼鱼,你可别说你不知道,”林锦祝扭头看了过来,低声问道:“少将军定然对你做过那些事了吧?”
“这个……”她乖乖一点头:“夫妻敦伦,都要经历这一遭的。”
“好哇,大人们瞒得真严实!”林锦祝气呼呼两手一叉腰:“女子出嫁前是一无所知,男子却不相同,方非哀那厮不仅知道怎麽做,还去过青楼了!”
然後她看完那些动作,就像吞了苍蝇一样膈应。
佟右妤拉过她,小声道:“所以我才说,夫妻关系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亲密,你和方世子若是相互膈应对方,找什麽琴师都没用,自己心里就不痛快。”
“他敢乱来,我……我剁了他!”
林锦祝以前知道的比佟右妤多点,她还见过人亲嘴呢,唇舌交缠,唾沫相融,可是并没有那麽具体,看过小册子才恍然大悟。
“成亲了自然要管住他,”佟右妤道:“方世子不是说自身清白麽?”
“他说的能信麽?”林锦祝揪着个眉头:“他可不像少将军,把那麽大一个舞姬往外送。”
青楼那种地方,送往迎来,他是真不挑嘴啊!
佟右妤闻言,想了想道:“那个舞姬在大将军府待了些时日才被送走,我也不能笃定他没碰过。”
当初她只知道鸣雁很厌恶此女,她婆婆也容不下,然後就送走了。
具体是如何勾搭家里人,却不会对她细说。
“鱼鱼,你可不能用少将军来比较方非哀,他何德何能。”
林锦祝对方非哀惯来是心中带有鄙夷的,成日里跟着那群人作乐,她就是看不上。
佟右妤不由无奈,道:“错失了悔婚的机会,今日大喜,不能耽误了时辰。”
否则两家都会沦为京城笑柄。
林锦祝也不是没有分寸之人,皱皱鼻子:“我知道,我不过牢骚几句,还是会在吉时出门的。”
“或许方世子并未你想得那样不堪,有些人明面上吊儿郎当,实际并非没有担当。”那天他追到大将军府来解释,佟右妤就稍稍改观了。
至少说明,他对待这桩婚事是认真的,不是可有可无,也不全是因为醉酒胡闹後不得已而为之。
“管他怎麽样,今日是没有回头路了。”林锦祝叹了口气,毅然决然赶赴‘战场’。
佟右妤忽然觉得,她应该把她的马鞭送给林锦祝。
免得日後好友对上方世子不敌,吃了亏。
送嫁过後,她赶忙乘坐马车,去恭靖侯府赴宴,正好随着迎亲的队伍一起,到了那边还能亲眼看着他们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