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伴同修
快到傍晚时我们才来到一个村子落脚。
这村子很小,仙人带着我在村子外一家破落的土地庙里休整。
“今天睡在这里吧,就不去叨扰村子里的人了。”仙人熟练地去清扫庙宇的角落,我跟着她一起,在她旁边随便收拾收拾,然後从我背着的小包里拿出我的旧单衣铺在地上。
“幸好我带了这个。”我率先开口,一天安静的赶路消磨了我心中大部分的郁结。
“哈哈。”仙人平淡地笑着,先去确认门到底关没关好,接着走过来拉着我坐下。
我们窝在一起说话,她问我:“现在不生气了吧?”
“不生气了。”我老实回答。
“那就好。天快黑了,我们今天就这样睡吧。”
“好。”天色果然逐渐变暗,後来月亮出来了,我擡头时能看见仙人在空中摇晃的手指。
虽然赶路了一整天,但我并没有睡意,她似乎也一样。
“还没睡吗?”我问。
“嗯,这地太硬了,我完全没有睡意。”
“我也不想睡。”我说。
“那我们来聊聊天好了,说不定聊着聊着就有睡意了。”仙人提议。
“好啊。”我欣然同意。
“……”
好啊。
我们都同意得很干脆,可是我们现在能聊什麽呢?
虽然说好了讲故事,但是我没接着说话只静静等着仙人说话,仙人却也不吭声,她好像在思考着什麽。
她会是在想什麽呢?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说我在想我的妹妹,仙人大概在想她的故友叶繁吧?
叶繁,枝叶繁茂,枝多叶繁遮云愁……我又想起了她们屏风上的诗句。
于是我又做了开口之人:“仙人也许可以再说一说你之前的好朋友叶繁,我记得你总说她是位奇人。”我提议着。
仙人欣然同意:“好啊,那我就讲讲我跟她之间的有关‘诅咒’的故事。”
“我洗耳恭听。”
“话说在我还年轻还没当上仙人的时候,那时候的门派还流行家族林立。不过比起之前李先生还在的时候——你还记得他吧,那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男子,在经历了一次战争後,门派中只剩下两个大族……
一个是我莫姓家族,一直跟随门派存在,算得上是门派最老的顶梁柱,另一个就是新加入的叶姓族,也就是我朋友的家族。
我的家族向来温和不惹事事,而我朋友的家族则不守安分,老是劝说掌首趁乱扩张门派,因此我们两家老是不和,总是会有小冲突……”
“六哥怎麽如此这样的表情?”看见一张臭脸的男人进来,一个妇人赶忙出来问发生了什麽事情。
妇人是莫云愁的娘亲,而这个六哥则是莫云愁的父亲莫项,因在家中排行第六,女人便私下里叫他六哥。
“还是那叶家人的事情,最近你也知道他们叶家有人砍了我们的果树,今天大姐二哥还有我去找掌首理论,他们竟然说我们上次砍了他们的小树苗做小弓箭的事还没算帐。这都多远之前的事儿了!而且那些小树明明是我们两大家族一起种的,我们砍的都是病怏怏不成活的树。”
“再说他们家那麽多人一直没有一个人来看护小树长势如何,我们砍点病泱泱的小树他们倒是看见了记住了!这不是故意的是什麽?就专门盯着我们的小动作去了,剩下的事情可是一点不干!现在又故意来我们家砍长成的果树,说是为了报复,那之前怎麽不报复?非要等到果树长成了才来砍树报复,这不是故意是什麽?真是气死我了!我们与他理论他一点儿不听!我是真没见过这样儿无赖的人……咳咳!”
莫项气得脸发红,说着说着突然被自己呛着了,咳得停不下来,一旁的妇人赶紧给他倒水喝。
“哎呦咱犯不着那麽生气,他们家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们都知道的,一群外来的野蛮人,我们何必与他们置气?”妇人安慰他想让他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