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罪
看见眼前这一幕,黎砚知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眉毛跳动了一下。
李铮就用那种期盼的眼神看她,脆弱的脖颈对着她展露无遗,清晰凸起的骨骼顺着後颈末端流淌向後背,像一条曼妙的山丘。不得不说,李铮的身体很漂亮,天生就会让人産生一种想要摧毁他的欲。望。
她就势往後一倚,“为什麽?理由。”
她把玩着手上的戒尺,说话间就这样将李铮晾在那里,却又踩住他的脚腕防止他站起来。
“我,我想重温一下我们小时候的相处方式,我想知道,如果当年你没有流落在外,那麽作为兄妹我们原本应该怎麽相处。”
李铮这些时日查了不少论文和资料,心理学上将她们这种现象叫做遗传性性吸引。可是他没办法只是简单将这件事随便推给一个并不成熟的理论,而後心安理得地为自己脱罪。
他需要去斧正她们之间的这个错误。
“砚知,我们只是分离太久,久到忘记了那些感受。”李铮敛着眉目,也许是这些事情在他心里起伏太久,真要是说出口,倒平静了。
黎砚知松开压在李铮脚腕上的力量,“我们小时候的相处方式?”她又确认了一眼李铮的姿势,“所以,你小时候经常给我当马骑?”
又是拧脸又是骑马的,她这爱好还真是根深蒂固。
李铮的後颈垂了垂,算是默认。
李铮还在纠结这件事情,黎砚知一点也不意外,从小就被驯化的人类总是格外在意这个世界的规则,一旦行差踏错便会陷入无穷无尽的惶恐。
这种天生的软弱恰好是她控制他们的绝佳着力点。
可是,李铮沉溺太久,辗转反复。他的惊惧丶痛苦丶愧疚和自毁,已经不能再为她取乐,她有些烦了。
她对着亲手打造的理想模型,却再一次起了摧毁它的念头。
不过,在一切成为废墟之前,她还是可以稍微玩一玩。
这样想着,她扬起腿一下跨坐在李铮的背上,利落地抽掉李铮腰间的皮带,勒到他脖子上,充当她的缰绳。
李铮大概真的没有撒谎,她很熟练,肌肉记忆一样,威风凛凛地收腿磕了一下李铮的腰腹,“怎麽样,找到感觉了吗?”
李铮缓缓挪动了几下,茫然地摇了摇头,黎砚知的体温像是烙印在他的背上,滚烫。
看到李铮的答复,黎砚知瞬间兴致缺缺,她也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会陪李铮做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
她勒了勒手里攥着的皮带,语气淡淡,“那就往左爬,对,再爬一点。”
她下手没轻重,只那一下,李铮便觉得瞬间喘不上气来,他闭了闭眼睛,还是跟随她的指令一点一点前进,直到她喊停。
黎砚知翻身下马,“嗯,就是这儿,去把我前几天滚沙发下面那电容笔给我掏出来。”
李铮想也没想,刚下意识伏下身子,便听到身後清晰的关门声,黎砚知关门的动静极大,甚至能隐约感受到一股劲风反扑到他背上。他顿了顿,还是支身去够沙发下的电容笔。
他沉默着擦去纯白的笔身上沾染的灰尘。
他不知道为什麽家里总是不干净,所以他只能不停地擦,不停地除尘。
这种焦虑总是笼罩着他。
现在他明白了,因为他是家里最大的脏东西丶污染源和垃圾。
他垂下眼睫,突然发疯一样地用手里刚擦过地板的抹布搓着自己的手臂。
带着灰尘的水痕静静流淌过他的手腕,在浅色的疤痕处蜿蜒成型。
後面的几天,黎砚知都不怎麽回来了,李铮找不到立场过问,只是循环往复地打理着家里的一切,照例凌晨爬起来做早饭。除了下楼去扔垃圾,他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不知道为什麽,这样完全隔绝外界,丝毫没有社交的生活竟然让他感觉到安心。他甘愿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老张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听着他口中的各种活动安排,他甚至有一瞬间的错愕。他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乐队的行程了,自从夏侯眠那件事之後,他一直跟在黎砚知身边,再想起演出,竟然都觉得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就你们学校的校庆,钱不多,但挺符合乐队的调性的,我就给接了。”
“别和我说不行,你已经缺席多少次乐队活动了,乐迷都快默认你退队了。”
李铮反应了一下,他记得黎砚知之前提过,说她导员最近给她安排了一个写校庆主持稿的活,想到这,他搁下手里正洗着的床单,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老张。
校庆时蓝苹果会来表演的事情传的很快,乐队的成员除了路原,其他人都已经大四,等成员离开校园之後,再听他们的演出就要自己买票了。而适逢官微放出消息,乐队为这次校庆发行了专属曲目,这次演出的消息也就流传地更加火热。
为了方便试音和彩排,李铮就把练习的地方定在了学校的训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