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平淡,也没有任何警告之意。
徐白却想起他的话。
他们俩是同流合污的关系,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如果他弑父的罪名成立,他一定会拖徐白下水。
他肯定早已把证据准备齐全。
不仅徐白,就连她的母亲和妹妹,都在算计之内。
「岁岁,我的话对吗?」他逼问,呼吸几乎落在她脸侧,「我们有过契约的,你还吻了我。」
後面这句话,声音很低,是贴着她耳朵说的。
他弑父後,叫她表达诚意。
徐白被那一枪打碎了灵魂,那个瞬间她是支离破碎的,只能顺着他的话,亲了他。
那一吻,最近几个月无数次在徐白的梦里,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可如此冰冷的人,也有灼热的呼吸。口鼻的热浪,萦绕在她脸侧。
徐白抬眸看向他,点点头:「你的话很对。」
他满意了。
面无表情,可眼神里多了点舒缓。牵上她的手,他道:「我与人吃饭,你过来打个招呼。」
他掌心冷。
徐白似被一条蛇缠绕,呼吸艰难。她甩不脱他的钳制,随着萧珩往前走。
那不是通往未来的路,是一步步走向地狱。
她很想逃脱,又无力。
普通人在军阀跟前,渺小不如蝼蚁。
萧珩的包厢内,坐了几名上了年纪的军官。
徐白认识几个,有两个人还是她爷爷的老部下。只是她家遭难後,爷爷又去世了,没人雪中送炭。
「……我说你做什麽去了,原来是打野味。」有女人笑道。
徐白便瞧见了滕明明。
滕明明剪短了头发,似女学生那样齐耳,却又烫了时髦的卷曲,别上珍珠头箍。
浓妆之下,头上珠光给她添彩,她面颊饱满莹润,美艳又张扬。哪怕是红唇,也要比一般女人鲜艳三分。
「别胡说。这是我的未婚妻徐小姐。」萧珩声音里带着警告。
他亲自拉开了椅子,请徐白坐下。
滕明明一怔。
「徐茂清的孙女吧?长这麽大了。」有人接话。
「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真有徐师座当年的风采。」
他们夸了几句徐白。
却愣是没一个敢说,徐白与萧珩「郎才女貌」。
因为,滕勇和滕明明坐在那里。
萧珩与徐白落座。她性子静,没有热络寒暄,只安静坐在位置上。
滕明明不快,抽出香菸点燃。红唇间吐出轻雾,简直似妖精要现形,美得令人炫目。
相比较之下,徐白纤细素雅,似开在雨季一朵小小梨花,只能点缀,作为男人茶馀饭後的消遣。
萧珩至今也不肯松开她,目的很明显。
这是一种打压手段,叫滕明明和罗绮为他吃醋,又不至於相互较劲,转移火力点。
很聪明的一个人。
只是利用一个落魄女,这手段不甚光彩,也有点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