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走到了他跟前,低声道了句:「四爷,得罪了。」
她右手轻轻扶了下萧令烜面颊丶左手快速出动,很清脆一巴掌。
屋子里安静。
萧令烜的头,微微後偏,晃动中後梳的大背头有一缕发丝零散落下来,正好落在他眉骨上方。
一瞬间,他英俊又威严面容上,添了一抹邪魅。
萧珠睁大了眼睛。
她屏住呼吸,小小嘴巴张得大大的,看着徐白,又看向被打懵了萧令烜。
半晌,萧珠低声开了口:「要不,给她一个痛快吧,一枪结果了她。别丶别折磨她。」
萧令烜把垂落头发往上捋,左手菸灰从指缝间落在他手腕上,腕骨精壮丶骨节锋锐。
「你自己的要求,不会反悔吧?」萧令烜开口。
萧珠再次瞪大眼睛:「你不杀她?」
「我为了你的腿,今天受了这奇耻大辱。等我老了,你不做牛做马服侍,就等着天打雷劈。」萧令烜站起身。
他的香菸随手按灭,把小小茶几铺着的桌布烫出一个洞。
他阔步出去了。
萧珠半晌回神,震惊看着徐白:「你死期将近。」
「四爷舐犊情深,他会原谅我的。」徐白道,「小姐,我可以看看你的腿了吗?」
「行,我说话算数。」萧珠说。
她刁蛮,却蛮有诚信。
她的腿伤得挺严重,两处粉碎性骨折,可能要静养两三个月,以及做好护理与复健。
徐白叮嘱她几句,就走出房间。
萧令烜在楼下客厅等她。
他端坐,双腿交叠,优雅中透出几分矜贵。只是眸太黑,带着无法遮掩的煞气。
「很厉害,居然被你唬住了。」萧令烜语气慵懒,夸徐白。
徐白:「我在学校学医,做过很多次手术实验。手术要求手稳且快。多谢四爷配合我演戏。」
她的巴掌,快速且精准打在自己另一只手上,又是背对着萧珠。要不是萧令烜甩头那一下太过於真实,也诓不住她。
「挺好,了我一桩事。你从明日来上工,早上九点到下午四点,一个星期休息一日,月薪水五十大洋,可有意见?」
「没有。多谢四爷。」徐白道。
「这是三十大洋,预付的钱。」萧令烜指了指茶几。
茶几上有一个纸卷着的银元筒。
徐白拿起来:「四爷,能否派人送我回去?已经很晚了。」
「会有车接车送。」萧令烜说。
第6章她有点城府
徐白晚上九点才回到家。
弄堂里很安静,只裁缝铺还开着门,老裁缝在灯下缝一件旧旗袍的扣子。
徐白手里拿着银元,谈不上兴奋,只是一颗漂泊的心有了点安稳,似从邮轮终於上了岸。
徐家却没睡。
三叔夫妻的房间没关灯,时不时有说话声;祖母那边也没熄灯。
徐白眉头一蹙。
不应该。
这个钟点,一般都入梦了。
她走到了母亲的房门口,先轻轻敲门:「姆妈。」
房门立马被拉开。
母亲将她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