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动静,似军靴踩在木制楼梯上,竟像是萧令烜。
她用被子捂住头。
房门没有反锁,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徐白闭着眼睛。
她的被子被拉下来。她只当是母亲不放心,又来看她是否退烧。
她嗅到了一点淡淡菸草的清冽,也以为是错觉。
然而,大手覆盖在她额头,她猛然睁开眼。
萧令烜就这样立在她床边。
徐白睁大眼睛看着他。
萧令烜微微弯腰,眼底似乎有一缕诧异:「真发烧了?」
徐白:「……」
她可能是烧糊涂了,脑子停止了运转,除了「他怎麽在这」的念头外,再无其他。
「好好养着吧。」他说。
替她掖了掖被角,萧令烜转身走了。
楼梯上的脚步声,比方才上楼时轻了很多。
徐白呆呆的。
後来,她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徐白出了身大汗,头发上都潮潮的。
掌心不烫了,再摸额头也是凉凉的,她退了烧。
她喊母亲。
母亲端了一盆温水上楼,给她擦擦身体,又替她换了床单被罩。
「现在饿了吗?」母亲问,「刚买了桂花糖藕,甜的,要尝尝吗?」
徐白原先不觉,母亲这麽一问,她胃里轻轻动了动:「真有点饿。」
母亲又去端吃的。
吃了桂花糖藕,还有几样小点心和一碗温热米粥。
徐白吃着吃着,问母亲:「早上除了军医,没人来探病,对吧?」
「萧四爷来过。」
徐白:!
竟然不是做梦。
她这会儿能思考了,想想他前後态度,以及那句「真病了」,他竟以为她装病?
母亲忍不住开口:「岁岁,萧四爷他来做什麽?」
「……顺道探病吧。」
「他……」
「不会!」徐白知道母亲想问什麽,「我很有分寸,从不越界。我只是照顾阿宝,跟四爷没有什麽接触。」
「姆妈知道你不会。但四爷呢?他会不会?」母亲担忧。
徐白:「他不至於。」
昨天的事,是酒後一时兴起。
甚至不能算「兴起」。他要是真有那个兴致,徐白未必跑得了。
像一点恶作剧。
母亲还是有点忧心。
徐白便说:「阿宝的腿快要好了。这个差事,年前就可以结束。往後我不往四爷那边去。」
她想见萧珠,可以约在外面。
萧令烜一直很忙。徐白每天都去他的公馆,十天也只能见他一两次。
从此之後,哪怕她求着见他,都见不着。
徐白发烧,可能是真冻到了,而不是吓到了。
「……你在家休息,叫阿苒来玩。上次她还说要吃点心的,没顾上给她做。」母亲说。
徐白道好。
「你别下楼,我帮你打电话。」母亲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