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安抚地将手掌按在温潋秋肩头。
“宏旸,”是裘灏的声音,“好久不见。”
“裘将……”卓宏旸最终只是点点头,“这个世界真小,我们又见面了。”
八
“是在兵工厂出的事吗?”
冷饮店的角落里,卓宏旸在听见温潋秋急迫问话的同时,微微挪了挪身体,试图挡住裘灏突兀握住温潋秋手指的动作。
“是的。”他平淡地回答。
“是出了事故?”温潋秋又问。
他顿了顿,依旧平淡地回答:“算是的。”
“是怎麽回事?”温潋秋还不罢休,“机器故障了?武器爆炸了?”
“也没有什麽,”他很平淡地,“就是伤了。”
九
时至今日,也只有少数并不在意卓宏旸的人还记得当年发生了什麽。
渭州的兵工厂曾经有一批来自淞浦的技师,卓宏旸是其中之一。出于技术原因,他们得到了更丰厚的报酬,以至于其他的工人觉得很不公平。数年共事,却是嫌隙生成积怨,一旦産生了可以相互攻讦的条件,就如在可燃气体中擦亮了一星火花。
积怨瞬间爆发,甚至发展到暴力相向的程度。
卓宏旸张开手臂上前阻拦,被人迎面刺中了眼睛。
那一刻,和疼痛一起尖锐地钻入脑海的,是困惑。
为什麽?
卓宏旸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并不懂得这个世界。他对这个世界美好的期许,也许竟是一场斐然生彩的一厢情愿。
为什麽他自以为是并肩作战丶自以为是相互奔赴丶自以为是志同道合的人们,会对他下这样的狠手,仿佛他们不是同气连枝,而是彼此最痛恨的仇敌。
十
“你既然在临湘,有什麽需要帮助的,就找我们。”
临别时,温潋秋反复地丶急切地这样说。
“我没有什麽需要帮助的,”卓宏旸反复地丶平淡地回答,“没有。”
天色早已深沉得温柔,暑热蒸腾为和软的暖风,月光明亮地出现在云翳的边缘,让卓宏旸足以看清温潋秋的面容——他的相貌实在非常标致,尽管有了几分岁月沧桑的痕迹,还是标致得像幅画儿。月光映照之下,卓宏旸甚至朦胧地觉得自己回到了青年时代,回到了淞浦城乔费路那间开满山茶花的咖啡馆。
年少时的风华与热血丶蓬勃与朝气似乎有了短暂的回光返照,他露出一个真心满足的笑容。
一个字也没再说,卓宏旸摇摇手,转身踏上了月光铺就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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