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个糟糕无比的大人啊……
汤婵保证了好几回,秋月才算勉强安了心,但自此落下了看不得汤婵拿剪刀的毛病。甚至汤婵一用什麽锋利的东西,秋月哪怕不即刻上来抢夺,也要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唯恐一个错眼,汤婵就出什麽意外。
汤婵无奈,但这是自己乱说话惹来的麻烦,只好随秋月去了。
“夫人,二爷回来了!”
“嗯?”汤婵擡起头,解瑨出差总算舍得回来了?
她望向门口,进来的却不是解瑨,而是解瑨的小厮捧砚。
“见过夫人。”捧砚躬身捧着个小盒子,“奴婢奉二爷的命,来给夫人送点东西。”
汤婵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块玉蝉配饰。
“二爷人呢?”
“二爷还得进宫面圣,过一会儿才回来。”捧砚笑得讨好。
汤婵挑眉,进宫之前来见她的一点时间都没有?
都多久了,这人还在这闹别扭呢。
捧砚似乎也觉得主子不像话,话里话外给解瑨找补,“……这是二爷特意带回来的礼物呢,二爷不管走到哪儿,可都念着夫人……”
汤婵一笑,“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想到解瑨也才二十多岁,汤婵不打算小年轻一般计较,等解瑨从宫里回来,她拿着解瑨送来的礼物,施施然去书房找他了。
进门的时候,解瑨正端坐着看书,见她进来,只是状若平静地瞥了她一眼,“你来作甚?”
汤婵也不戳穿他,她扬了扬玉蝉,笑眯眯道:“特意给我带的?”
解瑨神色淡淡,“顺路随便买的而已。”
“真的只是随便买的?”汤婵挑起眉头,在解瑨再次出声之前道:“说实话。”
解瑨刚要出口的话一顿。
办完差事之後,一同出行的同僚约他一同购置些土仪带回家,二人顺路游览了当地有名的一条古玩街市。
在逛到其中一家店铺的时候,解瑨被一枚佩戴用的古玉吸引了注意力。
古玉是玉蝉形状,玉质晶莹温润,造型简洁大气又不失俏皮活泼,解瑨看到之後,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块玉似乎很适合汤婵。
一旁的夥计见解瑨目光停留在玉蝉上,赶紧殷勤解说道:“贵人好眼光!这枚玉蝉是千多年前的古玉,算是咱们镇里最老的物件儿之一,说是镇斋之宝都不为过,您可是看中了它?”
解瑨点了点头,“装起……”
结果话说一半,解瑨才反应过来,眉目间闪过一点微不可查的懊恼。
……怎麽又想起她了?
借着差事出门,是想趁机理清思绪,结果倒好,看见什麽都能想起她来。
人家根本就不甚在意,只有他自作多情……
夥计等了半天没见他再出声,只得小声提醒,“贵人?贵人?”
解瑨回过神来,沉默片刻,终是道:“装起来罢,我要了。”
回忆画面戛然而止,解瑨看着眼前的人,抿了抿唇道:“……只是觉得会很适合你。”
“这才对嘛,有话就要说出来,你不说我怎麽知道呢?”汤婵弯起眼睛,“谢谢你,我很喜欢。”
解瑨眼神微缓,“喜欢就好。”
鼻尖传来淡淡香气,汤婵忽然凑近解瑨,“你沐浴过了?”
解瑨一愣,微微颔首,“面圣前需要整理仪容。”
汤婵闻言,嘴角弯起,不客气地往解瑨大腿上一坐。
解瑨吓了一跳,连忙伸手环住她。
他皱眉问道:“你要作甚?”
汤婵挤进解瑨怀里,轻笑着环住他的脖子,小声咬着他的耳朵道:“昨日我小日子刚走……”
解瑨耳根迅速浮起薄红,他喉结滚了滚,哑声道:“白日宣淫,不庄重……”
“跟你当然无需庄重,”汤婵故意曲解他的话,“难道我要跟别人不庄重吗?”
“……”解瑨额角一蹦,却在她乱扭时怕她坐不稳,不自觉就伸手扶住她的腰。
……也罢,遇上她,他似乎只剩认命的份。
汤婵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庞妍之事,她已经不再多想。
多想无用,反正不管自己在哪,她都有信心把日子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