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浔将那支钗握在手里,微微垂眼,略有不解。
程绣得准进殿来,行了礼,目光悄悄在地面上搜索着,即墨浔问她:「是这支白玉钗?」
他摊开手心,白玉钗赫然躺着,程绣连忙喜道:「回陛下,正是它!」她伸手要拿,即墨浔却合上了手,嗓音沉沉:「这是你的?」
程绣眨了眨眼,望着面前眉目清峻的帝王,漆黑狭长的眼睛,仿佛没什麽波澜一样地望她。她老实说:「不是臣妾的,是裴姐姐的。臣妾听她说丢了钗子,似在明光殿,就替裴姐姐来取。」
「她自己的东西,为何叫你来取?」
程绣尚不知下午即墨浔跟稚陵之间说了什麽,她自己全然一片好心,回道:「陛下,臣妾刚刚去看裴姐姐,她病得又厉害了些,卧病在床,一时半会儿恐怕不宜出行。明光殿是军政要地,宫人们进不来,臣妾便主动说替裴姐姐来找。」
「什麽叫『又』病了?」他漆黑眼里微微一闪,扫了眼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吴有禄,吴有禄忙地说道:「陛下,老奴也不知此事。」
程绣愣了愣:「陛下不知?三日前,裴姐姐忽然发了高热,一直有些反覆。臣妾刚刚去看她时,好像比那日烧得还厉害了。」
她没听到即墨浔的动静,补了一句:「许是裴姐姐忘了告诉陛下了。」
半晌,她只听到即墨浔微沉的呼吸声:「……她不是忘了。」
说着立即大步出了殿门,吴有禄在後头追他不及,直叫他:「陛下,陛下去哪里?晚膳已备好了!」
程绣在後头说:「陛下,钗丶钗子给臣妾吧?」但已看不到人影。
——
泓绿又端来了药。
她轻声唤醒床帷里躺着的她家娘娘,撩开了帷帐,烛火明灭里,只见稚陵脸色苍白,缓缓睁开了乌黑双眸,费力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她端来的药碗,轻声叹息。
乌黑如墨的长发垂在肩前背後,她抬手撩到耳後,并不想喝,叫她先放在床头小几上,问她:「程婕妤回来了麽?」
泓绿依言放下药碗,回道:「娘娘,程婕妤会不会不认得那支钗子模样……?」
稚陵掩着唇角咳嗽了一阵,咳得厉害,好半晌,才平复下来,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泓绿说:「娘娘素日里只爱戴着它,是有什麽意义在麽?」
稚陵垂眸笑了笑,嗓音略哑,掺着些怀惘:「它是我母亲的遗物。」
泓绿惊了惊:「啊……奴婢失言了。……」
稚陵只微微摇了摇头,没有怪她。
母亲给她簪上白玉钗,把她送到了即墨浔的枕边,就投江自尽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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