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崩
沈鸢脑子里都是傅翊周将才讲的话。
原来官做得越大,不仅仅是名誉变大,甚至连风险也更大。
果然真如那句话说的,伴君如伴虎,君上一时的阴晴,就能左右底下做臣子的命运。
她看着傅翊周侧脸,他黑睫又长又直,低敛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虚握着拳,在他腿上敲了敲,又开始提,“我爹他们肯定会被放出来的,对不对?”
要不是看见傅翊周胸膛的略微起伏,她真的以为他被定住了,一动不动,灵魂出窍了一般。
良久,他才偏头,“看你表现。”
“啊?”沈鸢睁大眼睛,眼神里写满困惑。一听他的话,她手臂支撑着床,顿时从床榻上起了来。
冰凉的真丝被褥沿着腰际滑落,她身上的痕迹一览无馀,偏生她这会又极其坦然。
傅翊周眼睫颤动,动作迅速,掐着她腋下,将她抱坐到胯上,让她面向自己。
本来沈鸢没意识到,直到他又动手,身体像是记起了他将才都做了什麽,她心有馀悸,肩背蜷缩一起,双臂抵在他胸前。
沈鸢侧着脸,脸颊滚烫,贴着他的下颌,本来觉着很凉,现在这一动,後背又是一阵燥热。
她撑着他肩膀,当即起身,但刚一擡,底下就有东西滑过,全都落在了他衣摆上。
她不敢看他,头埋得很低,咬着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悬空趴着的後背,被他按了下去。
“脏了就脏了,没什麽。”他声音松弛很多。
沈鸢忍着难受,趴在他胸前,他的胸膛里的心跳刺激着耳膜。她心里一点也不安宁,又过了段时间她才平复。
“你现在权力很大吗,连皇上下令关押的人,也有能力决定他们的生死?”
“怎麽,只有我有,你才会心甘情愿陪我睡?”
发顶上响起他的声音,语气不算难听,但话却很难听。
沈鸢皱着眉头,她也只是想知道他们被放出来,到底有几成可能性。
傅翊周挑了一缕她的发丝,指尖摩挲,又放下,找了她那只带有胎记的手,放在唇间亲吻。
沈鸢就这麽任由他摆弄,他全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顾她的喜怒哀乐。
“小十,我爹他们……”
话还没讲完,他冷声打断,“死不了,别问了。”
沈鸢被他吓到了,手臂一缩,在她惊恐的眼神中,他咬噬着那块青色胎记。
她逐渐低落,不知道该说什麽,或是该做什麽,他才不会这样突然情绪大变。
她好像从没有认识过他,也从不了解他。
她要怎麽做。为了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卑躬屈膝地求他,讨好他?如果这样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愿意这麽做。
沈鸢下定了决心,眉眼间换上温和的笑,带有引诱的狡黠,水汽氤氲下的一张脸,瓷白又莹润,像一颗剥了皮的水蜜桃。
她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颌,说服自己忘记她变得有多卑微。
他的脖颈被亲得湿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虽然她在亲他,但是她能感受到他身体变得很僵硬,而且冷飕飕的。
她擡起头,眸光水波流转,甜美又诱惑,七分假意,三分目的。
她盯着他的眼睛,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又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