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报官啊!”
一片混乱中,女子的帷帽落地,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正是丘师师。
丘师师的左手鲜血直流,伤口深可见骨,看着有些骇人。
她却一副不顾自己伤势,只关心辛愿的样子:“法师没伤到吧,受惊了吗?”
辛愿定定望了她片刻,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你先去医馆,我去报官。”
丘师师一把攥住她的衣袖:“法师,我没事,我陪你一起去吧,万一路上再遇到什麽歹人,也好挡一挡。”
辛愿听了,眸光沉了沉:“我不需要你来挡。”
丘师师嘴巴一瘪,楚楚可怜道:“可我想报答法师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法师神力惊人,抓住了船帆,奴家可能就死在暴风雨中了,奴家做错什麽了吗?”
她神情可怜,好似一腔好心都被辜负,引得路人都忍不住指指点点。
“这姑娘也太不懂礼数了,怎麽这样对救命恩人。”
“就是就是……”
辛愿听到围观路人的说话声,稍一思索,缓和了脸色:“先去医馆吧。”
她可不想被人这麽围着,还被不知内情的人随意议论。
“好。”丘师师惨然一笑,这次答应了。
辛愿握紧小惠鸢的手,转身带路。
围观的人这才散开。
一刻钟後,丘师师看着行人稀少的长街,忍不住问道:“法师,你知道去医馆的路吗?”
辛愿回身,扬唇一笑:“贫尼也是初来乍到,哪里会知道呢。”
不是爱演吗,倒是继续演啊。
一个个地,没完了是吧。
似是没料到辛愿会这麽回答,丘师师愣了一下,强笑道:“那法师是打算先带奴家去报官吗?”
“贫尼也不知官府在哪里。”辛愿笑意淡了下来,“况且,施主也不希望我报官吧。”
丘师师面色一僵:“法师这是哪里的话,奴家怎麽听不懂了。”
见她还要演,辛愿冷下脸来:“不懂?那我就跟你说明白,那个伤你的男子跟你是一夥的,你知道他伤不到我,所以故意去挡,还不惜弄伤手来骗取我的信任,不愧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下手够狠啊,我说得对吗,湘竹姑娘。”
丘师师,不,湘竹彻底呆住。
沉默,震耳欲聋!
辛愿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从见所谓的丘师师第一面开始,她便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许佑康那天早上跟她说,丘师师跟一个冯姓船客在暗中来往。
她便留心观察了一下那个姓冯的船客,这一观察,就发现那张脸有点面熟。
那种熟悉感,跟丘师师给她的感觉相似。
辛愿冥思苦想,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冯姓船客了,是公主府。
确定了这一点,知道了该往哪个方向思考,她很容易就找到了答案。
能不熟悉吗,她在公主府跟湘竹可没少打照面。
没错,纵使面貌做了僞装,人的眼睛却无法骗人。
丘师师的那双眼,还有那透着熟悉感的眼神,分明就是秦慕秋的两大贴身侍女之一,湘竹。
而假意伤她的中年男子,就是那个冯姓船客,也是公主府的护卫。
“等一下。”
身後传来湘竹的呼喊,辛愿正气不打一处来,脚步走得更快了,那个女人真能演啊,这是把她当傻子呢。
见辛愿越走越快,湘竹一咬牙,直接抹去脸上的僞装,飞身把人拦住。
“辛姑娘,我承认我是骗了你,但我并没有恶意,你不要误会。”
尤其,不要误会她家殿下。
辛愿依旧冷笑:“说完了吗,说完就让开。”
湘竹忙解释道:“我真没有恶意,殿下派我来只是想让我保护你。”
“哦,别挡路行吗。”辛愿冷着一张脸,心里那叫一个气,那个女人最好永远都别出现在梦里。
不然,她一定要让那个女人知道,太阳为什麽从东边升起。
见她还是没什麽好脸色,湘竹正想再解释一番,就被辛愿的话打断。
“别说了,你跟你家主子很像,实在是惹人嫌,我不想闹得太难看,所以,不要让我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