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肃听园区里的其他人讲过费恒的故事,他很早就在道上混了,因为下手比较狠,又能打,很快的就闯出了一片名堂,还拥有了一小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但因为他做事情太过于猖狂,很快的就被警察给盯上,但所有人都没想到,他竟然自制了一把土猎枪。
在被警察追捕的时候,击杀了两名警察,随后逃到了境外去,后来又被泰森收入麾下,成为了一名打手。
齐肃默默的远离了一些,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他还是不要招惹这个煞神比较好。
“你怎么买个饭也要这么久?”费恒紧闭着的双眼睁开了来,略微有些不满的看向王钟宪,紧接着又注意到了跟在王钟宪身旁的齐肃,“你出去捡了个人回来?”
“泰哥不是交代过不允许再带人回来了吗?”费恒的三角眉微微簇起,眼睛半眯,压迫感十足,“谁知道这人在外面晃了这么久,会不会已经被条子给收买了。”
“没有没有,我肯定没有,”齐肃连忙摆着手,把自己放在下位者的态度,仔细的解释着,“我的护照一类的东西都丢在园区里了,我身上也没有钱,现在无处可去,所以才请求王哥收留我的。”
“如果担心我被警……条子收买了的话,”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想要说出警察两个字,齐肃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迅速的将话给转变过来,又眼巴巴的盯着王钟宪手里的食物,“我也可以离开的,就是……能不能让我先吃点东西?”
齐肃舔了舔嘴唇,又吞咽了好几次口水,一副饿坏了的模样,“我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瞧着他这副懦弱的样子,也不像是被警察收买的卧底,费恒十分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行了,跟着泰哥还能让你吃不饱饭吗?瞧你那出息。”
王钟宪已经把买来的饭菜给大家分发了,拿出其中的一份递给齐肃,“吃吧。”
齐肃接过饭盒,立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刚才塞到嘴巴里的食物还都没有咽下去呢,他就又塞了满满一大口,仿佛是饿死鬼投胎。
方才费恒看着齐肃的时候虽是笑着,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反而带着浓浓的警惕之色。
此时见他吃饭时的这番模样,心底最后的一丝怀疑也随之而放下了。
只要稍微有点钱,都不至于会饿成这个样子,看来还真是一个没有半点手段的废物。
齐肃见费恒和王钟宪都已经不再聚焦于他,立马背过身去,拼命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为了让自己表现的的确是很久没吃饭的样子,他几乎连嚼都没有嚼,就直接大口大口的扒拉着米饭咽进了肚子里去。
他现在感觉自己的整个嗓子眼都好似被米饭给堵住了,噎得他快要窒息。
喉咙里头一阵一阵的发痒,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咳嗽,但他又不敢真的咳嗽出声来,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
齐肃没有办法,只能拼了老命的用双手死死的捂住了嘴巴,梗着脖子把米饭给咽了下去。
吃了饭,众人就打算在这个屋子里头休息,并没有人要去见泰森或者是沈听肆。
齐肃心里头很是焦急,他不知道泰森究竟在不在这里,也不知道同事们能不能够通过他留下来的记号找过来。
如果早知道泰森还留了这么一条密道的话,当时在往他体内植入定位器的时候,就应该植入一个电量持久一些的,否则也不至于到现在,他已经打入敌方大本营了,警方那边却还是满眼抓瞎。
但为了不暴露身份,齐肃此时也没有办法再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只能和别人一样的找了张椅子躺下休息。
——
初升的朝阳尽情肆意的挥洒着它的光芒,将整个南城照亮。
深秋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天边一片绯红,天空中还时不时有飞鸟低速略过。
如此美丽的朝霞,却仿佛是用鲜血浸染的,诺大的一个警察局,氛围寂静到恐怖,绯色的光芒下,看不到一丝欢快的气息。
整个园区拯救回来了一万多名华国民众,打造的宛若铜墙铁壁一般的诈骗园区也被彻底的摧毁,收缴的未来得及转移的现金高达十几亿,枪支弹药几十枚。
可泰森居住的屋子里的那一个爆炸,那一场大火,将所有的证据都烧了个一干二净。
而且泰森等人还带着诈骗集团的一系列骨干,不知道逃往了什么地方。
也就是说,整个宁州省耗费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浩浩荡荡实行的围剿行动,到头来也只不过是抓住了一些小喽喽而已。
唯一值得欣慰的,也就是齐肃拿到的那个U盘,U盘里面罗列了泰森等人的罪证,还有十几条从南城到甸北的猪仔运输路线。
这些线路已经全部被他们给铲除了,负责运输拐卖猪仔的灯头也都被抓捕归案。
可齐肃却失踪不见。
按照约定,他们当晚虽然分头行动,但是会在两个小时以后于一开始分开的那家赌场集合。
然而,其他的几名警察一直等到了后半夜,却始终未见齐肃的身影。
当地的警察又不配和,老街那块也没有什么能用的监控,到处都是七拐八拐的小巷子,想要找到一个失踪的人,谈何容易?
虽然他们后来找到了齐肃的手机,也在手机附近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他们警察才懂的暗语。
但或许是因为当时的情况比较危机,齐肃没有办法留下太多的信息,他们只知道齐肃有了泰森的消息跟了过去,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了。
而且,即便齐肃的胳膊上被植入了一个定位器,这么长的时间过去,里面的电量早就已经被消耗殆尽了,警方依旧没有办法得知他确切的位置。
这一次的抓捕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说,之所以能够把这么多的武警官兵运送出境,在甸北的地盘大肆的抓人,还是因为他们宁州省警察厅的厅长胡司桁跟上面打了包票,又立了军令状,这才使得他们能够越过边境线去,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别国的领土上。
胡司桁面色凝重的坐在会议桌的最前方,长久沉默着不说话。
这几日因为救回来大量的被害人而显得热闹的警局在此刻变得格外的冷清。
外头的院子里看不到任何一个欢快的影子,就连风都好似已经倦怠,漫不经心的,卷着地上飘零的树叶。
一片沉寂中,胡司桁率先站起了身来,“老严,你跟我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