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的问题太多,华梨张口时竟只发出一个单调的音节:“嗯?”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和沈确,道:“你把那个送回来干什麽?”
“那是你遗落下的。”
“所以你当时一直待在屋顶,还看到我把耳坠分给侍女?”
“嗯。”
这多少有点惊悚,甚至可怕。
华梨好似第一次触碰到沈确的阴暗面似的,感觉很新鲜的同时後背发凉。
“为什麽你要在那里待上一晚上?”
沈确沉默,面对不想回答或者很难回答的问题时,他会下意识如此,但只要想到先前华梨的话,他又开口:“我不知道。”
他说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不知道,华梨不指望接着问,总之答案不太重要,她会自己推测。
“所以你为什麽要突然提及这件事?”
“要多说话,作为夫婿。”是先前守门侍卫告诉他的,成为华梨身边的人之後,要多说话,不能总是等华梨主动找他。
沈确原本不打算这麽做,可华梨今日的态度又让他不确定。
每次当他以为华梨厌恶自己时,华梨都会让他陷入怀疑。
就像刚才,华梨似乎并不讨厌自己。
他不太能琢磨华梨的思想,却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变化,他只能适应华梨的多变。
他恨着华梨的冷漠,又想靠近她的温柔。
沈确的主动让华梨意想不到,若是之前,她会觉得沈确可爱,但现在……
未免可疑。
但如果默许对方这种行为,也许才能看透对方的真实目的,况且她并不反感目前对方的行为。
“你做的很好。”她没头没尾地夸了一句。
她站起来对沈确道:“我之前应该是忘记说了,既然你到长公主府里成了我的人,就不要不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你平日想做什麽我也不会阻止,但有事要提前同我讲。”
“你从影阁脱身了吗?”
沈确思索片刻,似在组织语言,“影阁里都是亡命之徒,不存在脱身一说,没钱只有一条命的人自然会去那里。”
“如果有人泄露影阁消息怎麽办?比如你现在同我讲的东西,我能听?”
“可以,你不一样。”
没有故意调情的意思,沈确在陈述事实,他觉得这些事她能知道。不是情人爱侣之间对于彼此秘密的透露,而是笃定她知道则件事後不会遭到反噬。
华梨点了点下巴,懒得往深处想。
“你还没有同我讲万一有人泄露消息怎麽办,你们被喂了毒?”
“嗯,三月发作一次,泄露消息的人活不过毒发,自己的亲人手足亦会被赶尽杀绝。”
华梨觉得有意思:“那我万一把你讲的事告诉大理寺,是不是你死之後,我也要被送下去和你陪葬。”
“不会,你不会死。”
有点无趣却意外好听的话,华梨没有问原因,她拍拍沈确的脑袋,“你可以退下了,记得每日的字帖要交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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