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不疼。
这种程度,可能连她的痛觉神经都懒得反应。
但别人不会这麽觉得。像鱼子西,很明显就是前面说到的第二种情况,一幅我什麽都懂,什麽都知道的表情。
她处理伤口的动作愈发小心,整个人都沉默下来。
直到许久以後,“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当初在轻轨站的时候,你为什麽没有救那个人。”
卿言挑眉:“这个问题,我不是已经……”
“我想听实话。”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鱼子西着重强调:“我想听实话。”
两个人隔着空气,隔着距离,沉默地对视了很久。很久很久。
直到卿言莞尔一笑:“非高峰期,轻轨运营的时间间隔是6-9分钟。”
“而我步行的速度,比一般的普通人还要慢上许多。”
也就是说,晚六分钟出轻轨。晚六分钟以上,出轻轨站。
等她到那里时,那个人最少已经躺在地上六分钟。
六分钟,户外,没有专业设备,没有任何急救措施。鱼子西很清楚这意味着什麽。
这意味着,不可逆的脑损伤,几乎为0的生存概率。
果然。
果然。
不知道为什麽,鱼子西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过快的心跳频率,让她的大脑有些短暂的缺氧。但也,越发兴奋。
“那如果,”鱼子西舔了舔唇。
“我是说如果,他倒地的时间是六分钟以内呢?你会救他吗?”
卿言毫不犹豫:“不会。”
“为什麽?”鱼子西这次很冷静。
卿言笑:“你忘了,我身体不好,哪里有这麽多力气救人。”
略显严肃的氛围突然就被这麽冲散了。鱼子西心口一懈,她看着卿言,突然,也跟着笑了。
“对啊,我怎麽把这个给忘了……你明明就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
她不断地重复着,不知道是在确认,还是在庆幸。
只知道,满腔的情绪胀得胸口发疼,怎麽也无法释放。
“卿医生,你真的是……”
看着包扎好,但依旧渗着星星点点血迹的伤口,鱼子西缓缓低头,
她知道她现在的行为或许已经出格,但她只是,只是有些情不自禁。
隔着白色的纱布,伤口处,缓缓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快点好起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