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後蕉
历久弥新的中宫寝殿,窥屏怯入,依旧半暗着,静谧无声,瞧不见一丝人迹。
还是走了……
廊中独站许久,又泡了个澡,也算是给足了他们时间。
胳膊上是沐浴後薄软的纱裙,紧紧环抱摩挲,感受不到一丝温度,清窈忽而感到一阵疲倦。
今夜似是怎麽也过不完,也许真该好好睡上一觉,待睁眼,也就天亮了。
这样想着,正要上榻,忽而腰上一紧,被人揽入怀里,心头一惊,回眸去看。
“王君!”
谁都未曾想到戎祎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清欢殿的污糟事已经处理完了?
即便处理完了,也该盛着满腔的怒火继续找人算账才是。
莫说清窈,便是守在门外的苕华瞧见他也如同见鬼一般,待反应过来想张嘴通报时,已被小王君示意禁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任由他走进内殿。
从身後紧紧箍住她,戎祎声音有些低沉:“让寡人抱一会儿吧,嫚嫚,这次寡人是真的有些累了。”
“对不起,是寡人保护不了你~”,对方又道,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儿找人哭诉。
清窈愣了愣,难不成小王君竟是特意来安慰她的?可怎麽瞧着,反倒是像要她安慰一般。
真是又脆又弱的废物小王君~
摸了摸埋在自己肩头的脑袋,她柔声道:“王君不必放在心上,臣妾不觉得委屈。”
刹那间,戎祎滞住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朝臣兄弟间的表率,父亲严苛,母亲肃谨,朝臣们又时常拿他与戎烈比较,私底下议论纷纷,大都是说他不如那个人。
这些他不是不晓得,不过装聋作哑罢了。从未有人真的去聆听他的低诉,无奈和压力,更不必说如现下这般不是把他当世子,当主君,好似只是一个普通人,亲密又温柔地安慰。
不过是顺毛般地摸了一手,清窈也未想到,这顺手的动作竟似星星之火,一下就将满身戾气的戎祎抚平,并点燃了。
亲吻在瞬间落下,纱裙的外袍被扔掷在地……
可是,灯火未灭,今日她也并没有安排人来替自己,清窈的惊慌几乎就要浮于表面。
“王君……”
简单的推拒并没有被理会,转眼人已经被压制上床。
几乎有那麽一瞬间,清窈竟也没有那麽在意了,毕竟她可算不得什麽贞洁烈女。以往旁的男人她亦周旋应付过,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没道理非不让人碰。
就在她说服自己,将将要投降的一刻,东南角一扇木窗发出“碰”的一声微撞。
声音不大,却足以将仰面朝上眼睛滴溜转动的她的目光吸引过去……
感受身下之人身体突然地一僵,约是觉得受到打扰,趴着的戎祎擡了擡头:“什麽声音?”
不等他转头去看,清窈一把勾住对方,将人的视线拉回,坚定又果断地回答:“猫。”
是“猫”,好大一只“猫”,从窗台翻进屋,关窗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窗框。
魂不附体,清窈甚至能自我察觉到木讷与僵直。
尽管不去看,她仍旧能感受到那双黑色的眸子从进入到站定,就这麽直勾勾地望着她。瞬间竟生出一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来,明明躺在她身边的这个才是自己的丈夫,怎麽反倒惶恐不安,汗如雨下?
咬了咬唇角,平添一丝水润,清窈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往日信口拈来的娇媚现下竟心虚到怎麽也娇不起来,唯颤着声音尽量温柔:“有臣妾在,王君怎麽还有心思管旁的?”
心头正燥的小王君哪里还顾得上对方反常的细节,伸手就要将她身上最後的衣带扯下,岂料顷刻间眼前一黑,竟被蒙住了双眼。
布是从帷帐上随手取得条幔,清窈眼疾手快地给对方蒙上,即刻就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了。
得到一丝喘息的她甚至顾不得拢一拢自己单薄的衣衫,猛地扑向窗台处,又气又急,拉着那只意外闯入的“猫”就往外推。
然而,颀长挺拔的身姿岿然如山,若非自觉,根本不是柔弱的她可以推动的。
“嫚嫚~”,另一边小王君轻声呼唤着,倒是未曾拿下那条束缚眼睛的布:“你是生气了吗?”
若是被发现……心如擂鼓,却尽量保持自己的声线的冷静和平稳:“王君,找找臣妾吧~”
前一刻还柔情似水,转过身,立即换了一副面孔。
“走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