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2章
周兴宗扶着沙发,险些站不住,“你和周冉有没有上床?说!”
见周胜沉默,男人深吸好几口气,颤颤巍巍爬过去,双手死死地压在少年脖子上,发了疯一样咒骂:“畜生!白眼狼!贱人!野种!我***!”
他用最不堪入目的话语,咒骂这个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
他再如何老也是个壮年男人,周*胜如何长大现在也才十八岁,体力相差不大,经验却相差甚远,于是占了上风,用力地掐着他的脖子:“贱人,跟你妈一样是个贱人!”
“咳咳……”他被掐得满脸通红,擡拳砸向男人下巴,“不许你骂我妈!”
“小野种你敢打我!”周兴宗生生挨了这一圈,手上力道逐渐加大,“天打雷劈的畜生!关白凤在这里老子也照样打!”
周胜渐渐说不上话,脸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脖子青筋暴起——他快要窒息了。
周兴宗的古板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眼瞳在一阵急剧收缩後失去了焦点,世界变得模糊不清,似被一层薄纱蒙着,扭曲又虚幻。周围的声音模糊又遥远,只剩下耳旁血液流动的声音。
右手似乎握住了什麽东西。
“砰!”
花瓶碎开。
周胜的意识被拉回现实世界,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新鲜的空气欢喜地闯入他的气管,庆贺他从鬼门关回来。
脸上似有什麽东西,黏腻又腥臭。
他惊魂未定地摸了一下,是血。
这不是他的血。
是周兴宗的。
碎瓷片混乱地洒落在沙发上,周兴宗趴在他旁边,血从周兴宗半秃顶的後脑勺流下,很快滴进了沙发里。
他丶他砸了周兴宗的後脑勺……
他慌乱地爬起来,手脚都在颤抖,“爸?爸……”
男人闭着眼睛,并不应他。
周胜忙不叠拨打120,声音发着颤:“喂,有人被花瓶砸破脑袋了,情况紧急,地点是平河镇……”
馀光察觉到男人有了动静,他慌张地擡头看去。
男人依旧趴在沙发上,歪着头对着他,只是眼睛在慢慢睁开,动作无力得像风烛残年的老人。
半只眼睛已经被血染红,看着尤为可怖,男人呼吸微弱,干涩的嘴唇翕动,轻声说了句话。
手机从手掌滑落在地,“啪嗒”一声,少年的世界瞬间崩塌,飞溅的尘土呛得他喘不过气。
周胜瘫坐在地,脸色惨白,“爸,你刚刚说什麽?”
随即怒吼出声:“周兴宗你他爹的刚刚说什麽!”
厅堂里空荡荡的,回音明显。
男人早已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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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闷热。
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被驳回修改,周冉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一下公交热风吹来,她的烦躁到达顶端,回出租房的路走得像上坟。
明天还要上班。
不想上班。
她呼出一口热气,拐过一处街角,忽然敏锐地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
擡眸看去,昏暗里,一个黑影蹲在墙边。
周冉下意识瞄了瞄上方,很快发现了路灯上的摄像头。
她松了口气,正要往前走,忽然听到了一声:“姐姐。”
心脏下意识漏了一拍。
是周胜。
少年从阴影里走出来,步子走得踉跄且慌张,周冉下意识往後退了退,却被他一把抱住。
“周冉。”他不知为何改了口,听得周冉很是别扭,下意识想推开他,却发现少年低下头,埋进她的颈窝。
少年抱她抱得很紧,手臂上的肌肉紧绷,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後背,手指深深地陷入她的衣服里。
仿佛害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