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特意来见夏娘子,难道不是为的用她解决裴娘子假孕的事麽?
明明没有孩子,有孕的消息却传得满城都是,到时候,要如何解释呢?
属下的困惑嬴澈并不知晓,不过t他打的主意原是将这些罪名安在太妃身上,正好堵那些拿孝道来攻击他丶要他把太妃接回来的人的嘴。
反正,子不教母之过,这也不算过分冤枉了她。
「等等。」嬴澈想了想又道,「你代孤写一封引荐信叫她拿上,届时交给凉王。就说,夏氏是孤义妹,此次返乡,因祖宅无存,特托他照顾。」
那宋祈舟他是必定要留在武威的,最好,他俩能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便能一次性解决这两个眼中钉。
亦或者,她看不上宋祈舟,去勾搭嬴灼也是好的。河西那麽大的地盘都叫他吞了去,俨然是西北的土皇帝,那麽,自己又岂可让这位儿时的挚友太过顺心遂意?
三日後,夏芷柔被送回凉州。
她走的很隐秘,连尚在禁足之中的嬴菱也不知晓。对外,嬴澈给足了她脸面,客客气气地允她回府拿了行李,又赠送路费,派遣专人将她「送」回凉州,送去凉王嬴灼府上,托对方照顾。
凉王嬴灼曾与他同为昭懿太子侍读,两人少时感情不错,却因太子之死反了目,只还堪堪维持着表面的和睦罢了。
夏芷柔心知是借刀杀人,但那位凉王今年也才二十四岁,亦生得一表人才丶龙章凤姿。又是西北一霸,尚未娶妻,怎麽看怎麽比这一位合适。
她满意地笑了,斗志昂扬地将书信收入衣中。
与之同时,那医师既找回,嬴澈便开始着手处理京中近来愈演愈烈的流言。
他先是找人在朝会上再一次利用流言来攻击他,随後严厉驳斥了对方,郑重向小皇帝启奏:「臣前日不曾回应此流言,是想着清者自清丶无需理会,奈何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孤也不得不作出澄清了!」
「陛下,小妹并未怀孕,前时端午节时,她被家中姊妹嚷出孕事来,乃是臣治家不严,致使嫡母连同医师造出的假脉案。只因太妃疑心臣与臣妹有染,便急着想将臣妹赶出去,赶回已经绝婚的宋家。」
「可小妹并未有孕,臣若将她送去宋家,日後查出无孕,又叫她如何自处呢?也是因此才暂且忤逆了皇后殿下,是想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来汇报。」
「眼下,那名医师已被臣抓回,这是他的口供,还请陛下过目。」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那有关他与继妹私情的丶上不得台面的流言内容也被他堂而皇之丶坦坦荡荡地宣之於口,众人面上都不大挂得住。
唯有济阳侯虞伯山笑道:「晋王殿下既说得如此胸有成竹,想是都打点好了,那医师原就是你府上的人,随意被你抓来顶罪,又有何意外呢?」
他是个年逾四十丶大腹便便的黑壮男子,生得燕颌虎颈,仪表威严,但多年的酒肉生涯早已掩去昔年投身军旅的英武之气。
嬴澈冷冷一抿唇,道:「孤说的都是事实,孤素来洁身自好,怎会跟自己的继妹不清不楚?济阳侯若不信,大可随意指派一名御医前往王府为吾妹诊脉,就知晓孤今日所言是否为真了。」
他方才说的是裴氏与他无甚瓜葛,诊脉却只能诊出裴氏是否有孕丶有孕几月,这二者怎麽能混淆成一件事呢?
珠帘之後,大长公主高髻凌风丶花明雪艳,缓缓摇着手中团扇不语。
冷不防,却被侄儿点到:「刚好,今日姑母也在,那就请姑母与圣上也各选一名太医为小妹诊脉吧。如是,才算公开公正。」
既是故人之子,清河公主原就属意放对方一马,便佯作不知里面的逻辑漏洞,笑吟吟开口应下:「也好。」
「不过既是要公平公正,那就抓阄决定人选吧。这样完全是随机的,也就作不了假了。」
事情就此决定下来,小皇帝丶大长公主与虞伯山各自随意指派了一名太医前往晋王府,为令漪诊脉。
嬴澈先他们一步回到府中,将令漪叫到清晏厅来,告知了诊脉之事。
「别担心。」他蹲下来,温和地看着明眸惶惶丶流露不安的小娘子道。
「溶溶不是一直害怕,我们的事会泄露出去麽?如今我已买通宫中的太医监,今日请他们过来把脉,对外宣称的结果只会是你没有孕。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说我们什麽了。」
第56章她一颗心的确是逐渐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