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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第1页)

第27章

严左行放在桌上的手拳了一下,直接从严在溪脸上移开视线,径自和长子对视,隐隐压着怒意,问:“这件事你知道吗?”

餐桌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严怀山,好像无论严在溪说什麽话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严怀山的回答。

严怀山一言不发地看了父亲一段时间,转过视线,静又沉稳地放在严在溪脸上。

“不知道。”他淡淡地回答。

严左行又问:“你同意吗?”

他问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秒严在溪的方向,就好像严怀山一定不会同意。从始至终所有人给严在溪的定义都不是谁的儿子或继子,他们每一个人发自内心地丶真实地把他当做一个被严怀山捡回家的宠物。

和严怀山带回家的那条狗没有多少区别。

严在溪早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态度,他并不感到伤心或恼火。他看着严怀山,发出很纯然的笑。

不带刻薄的讥讽或刻意的讨好,只是一个简单且普通的笑容。好像只是因为严怀山这麽看着他,严在溪就已经从心底感到了由衷的开心,藏也藏不住,悄无声息地渗了出来。

严怀山的眼睛稍稍下垂,放在他有弧度的嘴角,露出很小尖端的犬齿。

他们对视的时间很短,大约不到三秒的时间,但严怀山开始回忆他对严在溪的笑容産生感情的很多个瞬间。

严怀山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严在溪是吵闹化为的实质。他像个发条不幸折断并且永远无法停下的铁皮青蛙,一举一动地都跳得很高,家里充斥着他的笑声。以至于严怀山把他接回家隔了一段时间後,严左行被烦得搬了出去。

严怀山将严在溪接回家前,没有人阻拦过,也没有人试图去阻止。他有过很多次被严在溪吵得烦不胜烦的瞬间,开始反思为什麽在决定带严在溪回家时没有考虑地再久一点丶慎重一些。

父亲只是告诉他所有後果由他承担,母亲则叮嘱严怀山把一个已经有了主观意识的小孩带回家重新培养,他会很累,需要从紧凑的时间表中分出额外的关注,妹妹则不算开心地挽上他的臂弯撒娇,讲着大哥有了弟弟但是也不能忘记妹妹。

每个人都再讲将严在溪带回家後自己的担忧,除此之外,严在溪对他们每一人来说都无关紧要,也没有放在心上。于是严怀山在餐桌上提出他要接父亲的私生子回家时,每个人的反应都平淡地好像他是临时起意要带回一条路边流浪的小狗。

除了很吵之外,严在溪没有做出其他惹他不满的举动,严怀山日程本上一项名为“送走严在溪”的计划一再拖延。

不过严怀山的拖延并非是对这个虽然流有一半相同血缘的弟弟産生怜悯或愧疚丶诸如此类的情感,他在自省中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他在与自己选择的“宠物”平等地交换,严怀山给严在溪送去完美但冰冷的庇护,严在溪给严怀山带来独特但聒噪的,他并不见得需要的过剩陪伴。

严怀山回家的次数很规律,几乎只有周末的休息日才回从学校所在的城市驱车回家和母亲共进晚餐。

随後一直待到第二日下午晚些时候再度离开。

周末的时候,严怀山也没有休息的习惯,比起人类,他更像一台作息规律丶不需要休息的精密仪器。

严怀山伏案看书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到顺着窗户溜上来的,花园中严在溪的大笑或对着狗或佣人叽叽喳喳又莫名其妙的话语。

有一次,严在溪一边哈哈大笑着,应该是牵着他的狗在草坪上跑,气喘吁吁地对一旁站着的佣人大声讲:“May,我说不定是个玫瑰犬星云来的外交官,混迹在地球完成人狗友好使命。”

没有人知道玫瑰和狗在他脑袋里缘何会拼凑成一个小行星的名称。

也没有人理解他要如何达成人狗友好的使命。

严在溪继续讲:“以後我要建很大一座游乐场,只许狗进,人类禁止入内,那里就是我与外星总部联络的根据地。”

女佣和正修剪庭院景观的园丁一起被三少爷可爱的词语逗笑,参与进严在溪预设的可爱背景中去。

名为五月信奉天主教的女佣对诞生在五月的严在溪讲:“MasterYan,youarethemiraay(严少爷,您是五月的奇迹)。”

严怀山持笔的手停下来,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大敞窗户的屋外,他又把视线收回来重新动笔。

严在溪实在是个很神奇的人,他不一定来自玫瑰犬星云,有很大概率来自傻笑星。他可以对着任何人大笑,每个和他讲话的人都不再死气沉沉,脸上洋溢着喜悦。

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这麽多的开心?

严怀山并不理解,比起称他为一个生命力蓬勃的奇迹,他认为严在溪更像个开心的傻瓜。

严在溪的声音频繁,没有间断,不会受天气影响。世界上比他的笑声还坚定的,只有海面伫立的灯塔。

如果阳光晴朗,他会大声赞美灿烂的太阳;如果天上降雨,他会穿着色彩明亮的雨衣牵着狗一同踩上草坪积攒的水洼;如果下雪,他就和他的狗一头扎进雪里。严怀山无数次怀疑如果人不需要休息,他或许可以持续不断地大笑整整一天的时间。

每当严在溪太过分的时候,严怀山就会冷漠地出现在窗口,他低沉地开口:“严在溪。”

但严在溪的笑声遮过了严怀山的声音,严怀山不得不提高一些音量,再次叫住他:“严在溪!”

语气有一些严肃和冰冷,藏有平淡起伏的情绪。

严在溪的笑声被打断,但放得很大的弧度还留在脸上,他每次都以同样的角度咧开嘴角,仰头摆臂:“哥——哥——,下来和我们一起玩!”

严怀山送给他的那只金毛狗正摇摆着蒲扇一样的蓬松尾巴,吐着长且薄的红舌头跟着主人一同擡头,冲露面的严怀山兴奋地吠叫。

严怀山垂眸向下看着他们,声音很平淡,但不容置喙:“安静一点。”

“知道啦!”严在溪嬉皮笑脸地朝他做了个鬼脸,把他的狗的嘴巴捏成鸭子嘴。

严怀山坐回去,安静了一段时间,没有听到狗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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