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醒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江舟。”
“我知道。但是这是事实不是吗?”
“……”
“今天就这样吧,我作业还没写完……”
话说一半,突然一股钻心的疼找上我的心脏,我甚至不敢动作,我脑海里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刷到过的小视频……
我不会快猝死了吧!
我不要猝死!
想到这里,我试图移动身体到地板上平躺,没想到轻轻一动,只听“咔”的一声从我的胸腔传来,伴随着扎心的剧痛,字面意义上的“扎心”,像是断掉的肋骨横插进我的心脏,痛到我甚至不敢呼吸,却止不住发出声。
我只能忍痛躺倒在地板上,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呼吸,一只手仅仅按着心脏处,试图缓解心口处的剧痛。
这场剧痛持续了很久,才渐渐地隐下去,但我总觉得,这场小意外让我忽略了什麽很重要的东西。
第二天吃完晚饭之後,我爸神神秘秘地找上我,压低了声音凑近我说:“小朋友,和你商量个事。”
他走进来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警惕地把手里的卷子遮住,并快速地把放在一边的旧笔记本藏起来。
“什麽事?”
“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失眠吗?你妈也睡得不好。我们问了一下你姑姑,你姑姑呢问了一下她同事,然後要到了几粒安眠药。”
“我不吃。”没等他说完我就下定了决心。
“啧,别那麽抗拒嘛,就睡前的时候吃半片。”
“我不吃药。”
“不是让你吃药,就是用来助眠。”
“安眠药就不是药吗?我不吃。”
我爸闻言狠狠瞥了我一眼,戳了戳我的脑门:“睡前吃半片啊。”随後不待我回答就出了房间。
刚刚我只是本能反应地拒绝,但是昨天的那场剧痛仍然令我心有馀悸,我害怕这轻轻的半颗药,会把我脆弱的身体摧残,一不小心就啪叽一下死掉了。
睡前的时候,我去厨房喝水,正好看到我爸在掰药。
我本想趁我爸不注意,从他身後偷偷溜走,结果还是被我爸抓住了。
“过来吃药。”他声音低沉,带着些威胁的意思。
我试图蒙混过关:“万一我今天不失眠呢?等我真的失眠了再吃好了。”
“不行,你现在就给我吃掉。”
“我不吃药!我不吃!不!吃!”
“不行,让你吃是为你好。”
“我不吃!我不吃你听不懂吗?!”
我妈此时从厨房外走过来:“你别激动。”
“我不吃!”
“好好好不吃就不吃。”
我爸却不乐意了:“我掰都掰好了你跟我说不吃?!”
我逃一样离开了厨房,走时还听到我妈和我爸说:“她不吃你逼她干嘛,她不吃我吃。小孩子就是享不来好东西的,你跟她说你说的明白吗?说不明白的。她就是骨头硬……”
等我回到房间关上门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发抖。我感觉……浑身都冷得发抖,但是明明一点都不冷,这个天气怎麽可能冷。
“你很冷吗亲爱的?”
“我,不知道。”我浑身震颤,连说话都万分艰难。
我滑坐在地上,两只手紧紧地扯着头发:“我不吃药,不吃药,不吃,不……”
“好,我们不吃药,现在窝到被子里好吗?我觉得你看起来很冷。”
“对,我很冷,我很冷。”
我听到祂“嗯”了一声,我恍惚间感受到了祂温柔的眼神安抚地落在我的眼睛里。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你懂吗就是,我不想吃药。我觉得可能是我这段时间情绪太,紧绷了,真的,太紧绷了我真的。”
“没关系,放松,放松,好吗亲爱的。”
“嗯,嗯我知道。”我声音有些哽咽,一时分不清是冻的还是情绪所至。
“你现在什麽都别想,把灯关了然後睡觉,知道吗?”
我内心挣扎了一下,随後认命地关灯睡觉。
“晚安。”
我听到祂笑了一下:“晚安。”
但其实我窝在被子里,虽然很快暖起来没有再颤抖,但依旧睡不着,看着一片混沌的黑暗如梦似幻。我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进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