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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静悄悄的,没有人影。
陈风禾提着书包,半扶着栏杆下楼。
说实话,这点感冒真的奈何不了他,就是每次看到傅瑜喝中药拧眉的时候,他都想替她分担。
男生吃点苦的没事,她是女孩,得吃甜的。
指尖有些许酸痛,陈风禾把书包挂到肩上,无意间的驻足,视线落到桌上冒着热气的早饭,意料之中,每当生活好过了一点,老天总会给他加点屎。
他烦躁的抓了把头发,大步走到门口,一向利落的门锁打不开了。
咔哒的声响在背後响起,寂静的环境,晨雾漂浮在路灯旁。
“谈女朋友了?”
他冷笑一声,回头,“关你屁事。”
谢澄轻轻拉上卧室门,倚靠在墙边,大门钥匙在她腰杆挂着。
“我不同意你谈恋爱,你还是学生,明年就要高考了,早恋是对自己不负责任,”谢澄话虽这样说,正对陈风禾的表情却是一脸妩媚样,“我虽然是你养母,却也记挂着你,起早做好饭,晚上等你回来,就算你不看在我的份上,那你养父呢!你就一点不在乎其他人怎麽说他,说你在外面专挑有钱的学生勾搭,说你和他班上的借读生暧昧不清,虽然我们都相信你,但是你也不能恃宠而骄,得给妹妹做好榜样。”
陈风禾就这麽看着她,等她自己快要坚持不住僞装,笑声溢出喉咙。
“陈风禾,你这是什麽态度!”谢澄不满意他这副样子,要是以前他早就忍不了同她有肢体接触。
好半天,立在门口的男生松了书包,由着它掉落在地。
谢澄看着他。
没有迟疑,男生绕过她,走到虚掩的房门前,一把捞过录像机拿出内存卡掰断,谢澄想上前抢,陈风禾侧身,将无用的录像机丢到沙发,平静开口,“小时候偷录我洗澡,现在又重操旧业,想着置我于死地,谢澄,你真是个贱人,自己的婚姻不如意,还想拉我下地狱。”
昨夜,谢澄和陈柏吵完架,陈柏就带着女儿出去冷静了,作为落单的人,陈风禾被她用来泄火是理所当然的。
“听好了,我不光谈了,我还会娶她。”
“你这种心理出现问题的杂碎,别想把所有的事情归结到我头上,我告诉你,我不认。”
想借着一番言辞凿凿的劝慰做开篇,让他屈服,若他不屈服,她估计要拿着今日的录像机去找学校,让他一辈子留在这个扭曲的家庭。
可能吗?
趁着谢澄愣住的一霎,陈风禾捡起书包,气焰未尽,瞥到阳台外想减轻痛苦,对上裹得像个小企鹅的女生乖乖的站在正对的台阶上,发现他看到自己了,朝他挥挥手。
陈风禾森冷的面容出现一丝裂痕,随後慌乱爬满全身,他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表情被她看到了吧。
也不知道会不会吓着她。
想到这,心口皆被愤怒占据,他走到客厅,拉上阳台窗帘。
又回头,把谢澄堵到墙角。
谢澄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就是这功夫的停歇,陈风禾拿到钥匙,开门离去。
“陈风禾!”谢澄咆哮的声音在後面追赶了几秒,陈风禾走到楼道,看向傅瑜的同时,藏在黑暗处的手抄起板凳,把半开的大门砸得砰的关上。
咒骂声被隔绝掉,他的脸上没什麽表情,冷淡的眉眼刻着不易察觉的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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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风禾。”傅瑜看他过来,也下了台阶,没有再看被拉上窗帘的房子。
见他实在是憔悴得厉害,傅瑜擡头碰触他的额头。陈风禾的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四窜,直到她的手心贴到额头,话出口的时候,他放松下来。
没看到就好。
“脸色怎麽这麽难看,也不烫啊,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不会感冒了吧,这个天也太冷了,比江宁冷了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