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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没有如果（第1页）

◇第82章没有如果

之後几日里陈榆还是会回来，只是回来的时间更晚，更不固定，时常都是凌晨几点钟才回来。

而李不周之所以能知道这一点，也是因为陈榆体凉，每回钻进被窝里的时候都塞着股寒气进来，生生把本来就睡眠浅的他给冷醒过来。

陈榆还是喜欢靠着他睡，从原本的背对，换成了面对面，而正因为这个姿势，陈榆的双脚也总是会睡到半途中毫无知觉地搭在他上面。

倒是有次，陈榆可能是无意中想搂住他，手不小心顺着翘起的衣摆伸进来，手指间才刚刚碰上腹部，就冻得李不周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

“躲什麽。”许是见李不周动静太大，陈榆的口吻也沉了下来，孩子气般地把整个掌心都贴上了李不周的腹部。

李不周弯着腰，躲不过，辩不过，只能倒吸口气受着。

但也就几秒钟後，陈榆把一只手收了回去，但还有只手留在衣服底下，细细地，来回摸着一块地方。

李不周觉得有些痒，但当他意识到陈榆摸得是哪处时，就也没再说些什麽。

他身上的两处伤疤，一道在腹部，一道在脖颈。

比起身体主人，陈榆反而更在意些，偶然间几次回头，李不周都会发现陈榆站在不远处紧盯着他的侧脖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腹部的这道因为有衣服遮挡，所以不会显露在外面，平日里对方自然也不会将目光投向这里。

陈榆就像得到了什麽新鲜玩具，乐此不疲般轻轻抚过李不周腹部上的这道伤疤，每用指腹按下一寸，李不周的心尖就会忍不住抖一下。

而这个反应，以前陈榆搓揉他耳垂的时候，他也会有。

最後陈榆再次把整个掌心都贴在那块皮肤上，只是这一回不是冰冷的，而是温热的。

对方将自己的身子往前挪动了些，额头靠在李不周他的肩膀处，维持着一种亲密的，相互依偎的姿态，宛如一对新婚不久的小情侣。

那一晚上，李不周不知道陈榆有没有睡得安稳，但是他自己却是毫无半点睡意，直至陈榆早上翻身下床时，他都是全然清醒着的。

明明都不是真圣人，却都非要装作是真菩萨。

圣诞节前的平安夜，陈榆早早地就回来了，将陈家其馀人都遣散走了，独留了李不周和自己在这栋硕大的家中。

陈榆没有吩咐过管家去置办房子，但回来的时候，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立在客厅里的一棵圣诞树，树上挂着一圈圈彩灯和些许星星挂件，墙壁周围也挂着应和节日的长条彩带。

二楼拐角处的一间房间推开了门，走出来的人自然也只能是李不周。

他顺着楼梯下来，缓缓朝着陈榆的位置走近，伸手就要去接过他身上的大衣：“先洗澡，还是要吃饭。”

李不周如今的一切衣食住行都是由陈榆一手操办的，但当他看见带着黑框眼镜的李不周站定在自己面前时眼底还是闪过一丝恍惚，好像时间一下子就回到了三年之前。

当时对方也有和今日身上这件如出一辙的米白色针织衫，里面搭配着件长衬衫，身下也只是条随处可见的直筒牛仔裤。唯独不同的是，那日并不是什麽节日，只是个很普通的冬天夜晚，而就在那天，李不周在下班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街边的糖炒栗子和烤红薯。

那还是他头一回吃到糖炒栗子，吃了一颗後就有些上了瘾，哪怕还开着会，手心却已经朝着李不周摊开，要求坐在自己对面的对方再给自己剥一颗。

李不周无声地笑了两下，最後一袋子全都剥好，递到了陈榆的手边。之後那一周里李不周都会特意带一袋子回来，直至陈榆开口说吃腻了才作罢。

“先吃饭吧。”

陈榆把挂在臂弯处的大衣往上提了提，空出来的那只手把李不周翘边的衬衫衣领折下去：“衣服都穿不好，笨死了。”

说完，就错身往二楼的衣帽间走去了。

等陈榆换了身便服再下楼，李不周已经将双人份的餐具都放在了饭桌上。

饭菜是早就备好的，因为陈榆提前通知过自己回来的时间，所以也不需要额外再去加热。

李不周拿着汤勺回来的时候，就瞧见陈榆擡头，特别安静地望着自己。他以为是自己的脸上沾了什麽东西，擡手正想去蹭掉，看着他的人又把头转了回去。

饭桌的天花板上垂挂下来一盏水晶吊灯，散发着满是温情的暖光，为桌上的餐食都平添了一份色泽，看得人也多了一份食欲。

但饭桌两侧坐着的人却都吃得特别慢，连声响都很轻，不像是在共进一场美味的晚餐，而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

“今天有人给你打了电话。”陈榆挑着盘子里鱼肉的鱼刺，对着面前的人说道。

李不周的一切通讯设备早就都交给陈榆保管，所以从陈榆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李不周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这还是那麽久以来陈榆头一回主动跟他提起这件事。

但对方的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李不周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问下去，还是等着接下来的第二句话。

好在，陈榆并没有为难他思考这个问题太久，没过几秒就再度开口。

“是你的母亲。”